最后江硯已經失去了時間感,陳簡終于在他體內發泄了出來,卻還沒有結束,把他抱到浴室里,說好清洗一下一起去吃東西,還沒洗好,又按著他做了一次。
后來江硯兩腿發軟,下床時完全站不住,被陳簡半摟半抱地帶到樓下,整個人懶洋洋的,趁機掛在陳簡脖子上不肯松手。
“餓不餓?”兩個人一起坐進沙發,陳簡切了一塊蛋糕塞進他嘴里,“還想吃晚飯麼?”
“都幾點了……”
江硯把自己當成傷患,頗有點“恃傷而驕”的意思,黏人得不行,的確,他很久沒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黏陳簡了。以往的親密總是隔著一層,床事上的身心交融能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不知道陳簡是不是也這樣想,悄悄去看陳簡的眼睛。
“干什麼?”被抓個正著。
江硯笑了起來,轉移話題說:“明天你有空嗎?”
陳簡切蛋糕的動作一頓:“怎麼了,有事麼?”
“沒事。”江硯又笑,仿佛把幾個月以來的好心情都攢到了今天,摟著陳簡用力親了一口,笑瞇瞇說,“明天陪我好麼?不想工作,想和你一起曬太陽。”
陳簡想了想,點頭說好。
第49章
氣氛是種很玄的東西,無形之中切割出一塊與世隔絕的獨立空間,叫人沉浸在里頭,鴕鳥一樣,什麼都忘了。
尤其江硯很會哄人,在撒嬌上有許多高明的手段,哄得陳簡一整晚深陷在溫柔鄉里,忍不住抱著他又做了一次。
這次不算激烈,整個過程是纏綿的,陳簡難得耐心,每一下起伏都慢,但是依舊很深,江硯感到既享受又折磨,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沉醉,后來直接睡了過去,陳簡幫他簡單清理一番,也睡下了。
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凌晨一點左右,陳簡被噩夢驚醒。
夢到了什麼,記得不是很清楚,一睜開眼睛那些畫面就消失了,只剩恐懼的感覺融入四肢百骸,讓他心臟隱隱抽痛,全身脫了力似的,手腳發軟。
陳簡按住床單,慢慢平復了呼吸,挪開江硯搭在他腰上的手,起身下床,從柜子里翻出煙和打火機,摸黑走出了臥室。
樓下還沒收拾,蛋糕與水果亂糟糟地攤在茶幾上,陳簡只開一盞臺燈,坐進沙發,點上了煙。
抽煙是件會上癮的事,他本來不抽的,最近一年不知怎麼越抽越頻繁,漸漸有了戒不了的勢頭,大概因為心情總是不好,要找點東西當發泄。
抽完一根,陳簡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眼神一偏,突然發現茶幾上手機的呼吸燈在亮。拿起看了看,有未接電話,還有短信。
短信是康喬發來的,問今天是不是他的生日,得到消息太晚了,來不及準備禮物,祝他生日快樂。
隔兩個小時,發第二條,問他睡了嗎。
陳簡只看一眼,沒回復,放下手機又點了根煙。
現在是深夜,冬天的夜總是又冷又黑,且仿佛沒有盡頭。陳簡一邊抽煙一邊認真思索了一會,突然想起了剛才那個夢,夢到的似乎是他十幾歲時發生的事,夢里的另一個主人公是他外婆。
那天與今天一樣,也是生日,他被送回鄉下后的第一個生日。當時年紀小,以前在家當慣了少爺,任性的毛病根深蒂固,一時難以改掉。加上日子特殊,認為過生日時天大地大他最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覺得特別委屈。
況且他自己覺得要求也不過分啊,只不過想吃蛋糕,誰知道外婆連蛋糕都買不到,竟然要拜托別人從很遠的縣城帶一個回來。帶回來之后,那蛋糕一看就是劣質的,不夠松軟,干干的,奶油有股奇怪的味道,一點都不好吃。
他很傷心,吹蠟燭的時候,外婆問許什麼愿望,他就說,我受夠了,我要回家,希望爸爸馬上來接我。
外婆一直是個溫柔的老人,脾氣很好,聽他這麼講也忍不住生氣了,發火罵他,罵完又抱著他哭。時間過去太久,當時的記憶早就模糊了,外婆都說了些什麼,陳簡記不清楚,只記得一句,“你是個沒人疼的孩子,誰讓你媽媽死的早,我有什麼辦法?”
可那天他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一心想回家,不相信平時那麼疼他的爺爺奶奶會真的舍得拋棄他,讓他在這窮鄉僻壤里忍受委屈,這一定是個玩笑,是惡作劇。
于是他堅持要給家里打電話,外婆拗不過,借了隔壁鄰居的電話,給B市那邊撥了過去。
后來發生了什麼?陳簡根本不愿回想,外婆低聲下氣地解釋,哀求,說是不是哪里搞錯了,我的女兒不會做那種事,小簡怎麼會不是親生的呢,一定是誤會,你們可以再見見他嗎……
十二歲的陳簡感到心急,他一把搶過電話,以為和以前一樣,對爺爺奶奶撒嬌他們就會心軟了,可電話到了他手里,剛一開口,那邊就掛斷了,只剩下冷漠的忙音。
他瞪大了眼睛,連哭都忘了,卻還是固執,不肯相信。
畢竟曾經那麼愛他寵他的人啊,怎麼一轉臉就不要他了呢?他沒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