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簡臉拉的老長:“哦。”
“……”江硯立刻把后面半句“你是我的繆斯”咽回肚子里,訕訕地問,“生氣了?”
陳簡低頭吃飯,不搭理他。江硯放下筷子,從座椅上起身,繞到背后,摟住陳簡的脖子,賴在他身上,“喂喂喂。”陳簡不說話,江硯趴在他耳邊反復念叨,“理我一下嘛。”
陳簡冷冷地瞥來一眼。
江硯不畏嚴寒,迎著風雪而上,在陳簡臉上啾了一口,說:“陳先生,你還在介意以前的事?靈感和喜歡不沖突吧,我總不能騙你,說你這張英俊的臉讓我靈感枯竭——不可能。”
“是不沖突。”陳簡說,“那有沒有因果關系?”
“……”
什麼叫因果關系,因為有靈感所以才喜歡?還是因為喜歡才有靈感?太哲學了,江硯有點緊張,直覺又是一道送命題,可他沒有思考太久的機會,心里怎麼想就怎麼說了。
“喜歡就喜歡了啊,只要感情是真的,最初因為什麼才喜歡,并不重要……你別這麼看我,我不知道有沒有因果關系,陳簡——陳簡?喂!”
陳簡飯沒吃完,離開座位上樓去了。
江硯不知自己哪句說錯,也許根本就不該提這個話題,既然提了,是不是應該直截了當地回答“沒有”呢?
“我喜歡你,和靈感沒有任何關系”——這話太違心,在江硯這兒,道理相當于“我喜歡你和你的外表無關,和你的家世無關,和你的溫柔無關,和你的能力無關”,如果這些都是外因,那歸根結底,愛情究竟和什麼有關?
江硯不明白。
談戀愛也如同寫歌,他以前寫過很多情歌,寫別人的故事和自己的幻想,天賦卓絕信手拈來,隨便寫都能寫出花兒來,感動別人也感動自己。
現在呢?不知道為什麼,越靠近愛情,越看不清它本來的面目。也許正因為身處其中,落筆時便失去了創作最該有的抽離與冷靜。
江硯怔怔地望著樓梯,那里已經空了,陳簡早就上樓去,關門時一聲巨響,簡直故意給他聽。江硯不懂陳簡為什麼這麼介意,不論如何,他跟了上去。
陳簡在臥室坐著,看見他,抬眼一瞥。江硯還沒想好怎麼開口,陳簡先問了:“如果沒靈感了呢?”
江硯愣愣地:“什麼?”
陳簡說:“如果你對我沒靈感了,還喜歡麼?”
“我——”
江硯剛要說話,被陳簡打斷,“先別急著回答,讓我猜一下。你以前的男朋友都是這樣吧,你膩了就甩了他們,尋找下一個靈感,對不對?”
對。江硯無法反駁,以前的確如此,但是——
“那我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陳簡皺起眉,神情嚴肅,似乎一定要他給出一個有說服力的答案,否則這事兒沒完。
氣氛太夸張,江硯有點忐忑,摸不透陳簡心里的標準答案是什麼。他看著陳簡,頭皮發麻地說:“當然不一樣,以前是他們追我,現在是我追你啊……”
陳簡:“……”
江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不不,我意思是,我喜歡你,不喜歡他們。”
陳簡冷哼一聲。
江硯使出百發百中殺手锏,撲過去抱住陳簡,把每個字的發音都拖得極長,趴在陳簡耳邊,用悄悄話的音量又甜又膩地說,“陳先生,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喜歡死了,沒靈感也喜歡。”
“……”陳簡被他壓在床上,熱氣全吹進耳朵里,簡直繃不住冷臉,色厲內荏地道,“不許撒嬌,好好說話。”
“說什麼,我都說完了。
”江硯話鋒一轉,“洗碗機壞了,今天你洗。”
陳簡:“……”
陳簡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生活在水深火熱里。他覺得應該冷靜一段時間,否則遲早被江硯膩死,最近做事難以集中精力,動不動走神,已經嚴重影響他的工作了。
最不能接受的是,江硯是他們公司的代言人,不知和宣傳搞什麼活動,因“官方原因”進了他辦公室。
然后陳簡做了他有生以來最色令智昏的一件事——和江硯在辦公室里做了一場。
不得不承認,過程是美妙而刺激的,中途Jenny敲門送咖啡,江硯不敢叫出聲,死死咬住陳簡的衣服,聲音全都悶在喉嚨里,變成一聲聲壓抑的喘息,痛苦又愉悅。
陳簡熱血沸騰,人性沒剩下幾分。江硯一邊忍受他的折磨,一邊還要防止Jenny再敲門——這妞兒果然是真愛粉,腦子被驢踢了似的,敲一次門沒人理還不反省,為了見偶像不擇手段,十分鐘內至少換了三個理由敲了三次門。
江硯很崩潰,好在后來Jenny不知是慫了,還是終于反應過來了,很懂事,沒有再敲。江硯長長舒了口氣,一口氣沒喘到底,陳簡突然用力頂進來,那呼吸猝然被撞碎,變成一聲百轉千回的呻吟,陳簡射在他身體里。
江硯不喜歡被內射,可陳簡做上頭了就忍不住,似乎這樣才算完完整整做過一場。這種時候,其實沒力氣計較這個,江硯聽見陳簡在他耳邊說,“明天我出差。”
“去哪?”江硯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法國。”陳簡說,“你爸媽在法國哪里?”
“……”
“……”
“怎、怎麼了?你要見他們嗎?”
江硯變臉的速度肉眼可見,陳簡可以確定上次微信不是自己敏感過頭了,這個人的確有點不對勁,看上去特別……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