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哥我想起床了……”苗嘉顏臉被扣在陳潮鎖骨位置,鼻子頂著鎖骨,說話甕聲甕氣。
陳潮也不知道睡著還是醒著,不出聲也不松手。
苗嘉顏憋得一直硬著,感覺自己快尿床了。
“潮哥……”苗嘉顏推推他,見陳潮還不動,又推了推,“潮哥!”
陳潮睜開眼,半瞇著垂眼看他:“喊誰呢?”
他倆現在都這樣了,苗嘉顏昨晚讓他折騰得快三點才睡覺,現在他假裝出來的兇樣子誰還怕他。
苗嘉顏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他,陳潮問:“干什麼?”
“松開我啊……”苗嘉顏無奈地小聲哄,“我一會兒還回來。”
陳潮就故意使壞,反正就不松手。
倆人在這兒一個壞一個哄呢,門被從外面推開個小縫,隨后吱吱呀呀地慢慢開了。
苗嘉顏背對著門,愣住了。
陳潮已經在門開的第一時間把被子拉了上來,苗嘉顏被他整個裹了起來,外面看不見人。陳潮和門口探著頭的苗彥淇對上眼,苗彥淇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裝著滿眼童真地看著他,見只有他自己在,小聲問:“陳潮哥哥……我哥哥呢?”
苗嘉顏聽見是他,回過頭往門口看。
陳潮放開他,苗嘉顏扯開被子露出臉來,苗彥淇看見他在明顯高興了,推開門進來。
“小淇?”苗嘉顏坐起來,“你怎麼來了啊?”
苗彥淇跑過來,張開胳膊抱住剛從被窩出來穿著睡衣暖乎乎的哥哥,笑著說:“哥哥生日快樂。”
“謝謝,”苗嘉顏笑起來,摸摸他的頭,“誰帶你過來的?”
“爸爸帶我來的。”苗彥淇在苗嘉顏懷里仰著臉,有稍微歪了點頭,從苗嘉顏胳膊空里看陳潮。
陳潮抬了抬下巴,用舌頭打了個響逗他。
苗彥淇靦腆地笑笑,縮了回來。
苗彥淇把他哥哥給解救了出來,讓哥哥得以順利去了洗手間,不然還不知道得讓壞哥哥給扣著多長時間。
苗嘉顏洗漱出來,苗彥淇已經下樓了一趟又跑了上來,手上抱了個小盒子。
“給我的嗎?”苗嘉顏換了件T恤,給陳潮也找了件差不多的,搭在椅子上。
陳潮在洗手間洗手,苗彥淇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笑著說:“給你的。”
苗嘉顏走過去看,里面裝著個很漂亮的小蛋糕。蛋糕上是個小人兒,長長的頭發,畫得不是很好看,旁邊歪歪扭扭寫著“生日快樂”。
苗嘉顏心里熱熱的,摸了摸苗彥淇肉嘟嘟的臉,說:“謝謝小淇。”
“這個是我畫的哥哥,”苗彥淇指著上面的小人兒,手指隔著盒子上的透明板指著里面,“蛋糕店那個姐姐問我是不是送給媽媽,我說是我哥哥。”
苗嘉顏笑了,坐下抱著他,問:“她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沒有,”苗彥淇搖搖頭,“她說我哥哥一定很漂亮,那個姐姐說話聲音很好聽。”
陳潮洗漱完出來,頭發上還滴著水。
“陳潮哥哥好高。”苗彥淇坐在苗嘉顏身上,在他耳邊說。
“背著我說什麼悄悄話呢?”陳潮問他們。
苗彥淇抱著苗嘉顏的脖子,不告訴他。
媽媽沒來,苗彥淇可以毫無戒備地跟哥哥撒嬌。
苗嘉顏是個很溫柔的哥哥,小孩子都喜歡他。
陳廣達下午也回來了,也拎了個蛋糕,背上還背了個雙肩包。
“趕緊把你那包換下去,背幾年了都。”陳廣達都看不下去了,說苗嘉顏,“不知道的當咱們家多寒磣呢。
”
陳廣達還是有一回吃飯看一個男孩兒背著挺好看,讓人幫買的,前幾天才寄過來。
苗嘉顏一直還背著幾年前收的那個包,已經給背得挺舊了。這中間其實大家都給他買過別的,苗嘉顏也都背了,只是這個一直沒扔,偶爾背著讓人看見了就覺得舊。
“我們農村小孩兒摳,仔細。”陳潮搭著苗嘉顏肩膀說。
陳廣達說:“咱們家還是有點小條件的,別摳摳搜搜的,聽見沒有。”
“聽見了。”苗嘉顏連忙答應,“我再不背那個了。”
“沒事兒,你想背就背。”陳潮把手挪到苗嘉顏后腦勺上搓搓,“喜歡就行。”
陳潮后天就要走了,當時訂票就是特意訂的苗嘉顏生日之后才走。
回來的這段時間雖然陳潮也一直遠程工作著,但和他平時的工作強度還是比不了,算是給自己放了個短暫的假。假期結束都要繼續回到各自的軌道里,該干什麼干什麼。
晚上,各家都睡了,到處都關了燈,村里又漆黑又寧靜,只有他們院子里還開著小燈。
他們這兒空氣好,能看到很多星星。
“你的禮物我做了兩個月,之前想著如果回不來就寄給你,臨時回來沒想到。”陳潮抱著苗嘉顏的腰,摟著他,苗嘉顏坐在他兩腿中間。
兩個人坐在樓頂的平臺上,上面還有些苗奶奶去年冬天發病之前囤的菜干,早已經不能吃了。
苗嘉顏問:“兩個月?做了什麼啊?”
“不告訴你。”陳潮不說,“明年再送。”
苗嘉顏有點兒想要,問:“那你回去了寄給我?”
“不給。”陳潮下巴擱在他頭頂,“萬一再給我寄壞了。
”
苗嘉顏一聽能寄壞,馬上不要了:“那等你回來帶給我吧,別寄了。”
陳潮“嗯”了聲。
他低頭用鼻子蹭了蹭苗嘉顏頭頂,周圍都是苗嘉顏洗發水的香味兒。
陳潮很喜歡這些情侶之間的小動作,一種本能的親近。
越到臨走之前他越黏人,苗嘉顏也很舍不得他。
“潮哥。”苗嘉顏玩著陳潮的手,去捏他手指下面放松時軟軟的肉。
陳潮先是沉默了會兒,之后突然說:“我回來之前,有幾次覺得我快要失去你了。”
“怎麼可能……”苗嘉顏立刻回頭去看他,“不可能的。”
院子里的小黃燈在陳潮眼睛里映出微弱的小光點,讓他此刻看起來有些落寞。
“感情這東西很奇怪。”陳潮看著他,說,“一邊知道你愛我,一邊覺得你不屬于我。”
苗嘉顏向他說:“我屬于你。”
陳潮笑著挑挑眉:“現在確實屬于了。”
這說的不是一回事兒了,苗嘉顏頓了下,又附和說:“是的。”
陳潮嫌他傻,捏捏他下巴,又重新把他抱回懷里,用下巴抵著,嘆了口氣說:“等我回來。”
苗嘉顏一如既往地認真點頭:“嗯嗯。”
不知道誰家的狗叫了兩聲,這樣寧靜的夜里,連狗的嗚嗚咽咽聽起來都有種靜謐的溫柔。
陳潮第一次見苗嘉顏就是在這兒,在這間小院門口。
那是記憶的開始,像一個打了很多光的,長長的鏡頭。
那天太陽很大,陳潮周圍都是行李,他腦袋上罩著件衣服,倚著墻打盹兒。
胡同里不知道誰家的毛毛狗在他周圍試試探探地轉來轉去,陳潮狼狽得就像只被父母丟下的小狗。
半睡半醒間,有人掀開了他頭頂的衣服。
手指抓著衣服的一角,像在掀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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