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潮總是喜歡抱著,苗嘉顏又軟又聽話,陳潮每次抱他他都會給點回應,要不就是主動挨近一點,要不就是胳膊抬起來也回抱過去。
戀愛把二十出頭的男孩兒卷進潮水里,他們迷戀對方,包括感情和身體。
然而苗嘉顏能留在這兒的時間是很有限的,一共就三天時間,假期結束前他就該回去了。
讓熱戀期的小情侶分開著實困難,兩個人都不提回去的事兒,可時間就擺在這兒,就算不提他也得走。
走的那天陳潮送他去機場,路上兩人坐在后座,苗嘉顏的手被陳潮牽著放在自己腿上。苗嘉顏安慰地刮刮他手背,陳潮還是擰著眉,看起來不高興。
前面還有司機,沒法說什麼話,苗嘉顏只能無聲地晃晃陳潮的手。
姜尋在微信上問苗嘉顏幾點下飛機,用不用接。
苗嘉顏回復說不用,打車回。
來的時候一種狀態,回去的時候就是另一種狀態了。
苗嘉顏沒急著進安檢,而是跟陳潮在大廳坐了會兒。兩個人都戴著口罩,互相只能看到眼睛,陳潮的視線總是向下垂著,坐在那里也不說什麼,看起來莫名有點像幼兒園放學后家長沒能及時接走的小朋友。
“我下飛機了給你打電話。”苗嘉顏哄他說。
人多苗嘉顏也不給牽手,陳潮手上隨意玩著一截用廣告紙搓成的紙條,在手指上纏來纏去。
之前一直在手機里見,習慣了也就那樣了,現在抱過也親過,再讓恢復成每天只能在手機上見見,那肯定不樂意。陳潮搓紙條玩也不說話,反正就是失落。
苗嘉顏不知道得怎麼哄他高興,小聲叫“潮哥”。
陳潮說“嗯”。
“你別不高興,我有空就過來找你。”苗嘉顏和他說。
“不用,”陳潮說,“我回去找你,你別折騰。”
其實他們倆時間都不多。苗嘉顏平時有課,周末要不就是回家看爺爺奶奶,要不就是出去有事兒。陳潮更不用說,他時間總是不夠用。
快到登機時間了,苗嘉顏得進去了。
陳潮站起來,說:“去吧。”
苗嘉顏也很不舍,猶豫了下,還是抬起胳膊抱住了陳潮。陳潮被他抱著,在他耳邊有點委屈地說:“回去就又剩我自己了。”
“我視頻陪你,”苗嘉顏和他保證說,“我一下飛機就打電話給你。”
“那我摸不著,”陳潮說,“我也抱不著。”
陳潮明明是個性格挺冷的男生,沒想到談起戀愛是這樣的。然而這一面也只針對苗嘉顏,不在苗嘉顏身邊的時候陳潮還是陳潮,該什麼樣就什麼樣。
陳潮送完苗嘉顏回去,鄒逾已經在門口等了。
兩天過去了,他依然對潮哥的老婆充滿了好奇,之前從來沒聽陳潮提過他有老婆,這麼突然就讓他給撞見了。
鄒逾問:“嫂子走啦?”
陳潮說“嗯”。
“嫂子從哪兒來啊?她下次還來嗎?”鄒逾換了拖鞋,跟在陳潮身后進了屋,不停問著,“嫂子多大了啊?”
陳潮現在沒有任何心情閑聊,鄒逾問得他鬧心。陳潮斜著躺在床上,兩條腿搭在床外,閉著眼說:“你消停會兒。”
鄒逾坐在自己那堆亂七八糟的材料中間,點頭說:“好的好的。”
苗嘉顏當時直接去找陳潮,把姜尋自己留在那兒,挺不夠意思。不過也是姜尋讓他走的,他在那兒也沒什麼用,出來見見人露個臉已經算完成任務了。
而且苗嘉顏太招人,把他拎到人堆兒里有點沾麻煩,他走了姜尋也省心。
微信上那個苗嘉顏屏蔽了之后收不到消息了,兩個號都讓苗嘉顏給開了免打擾。
“對,扔那扔著,你不用搭理。”姜尋跟苗嘉顏說,“這種人勾搭兩天勾不上自己沒勁了就拉倒了,你一拉黑激他一下,后面更沒完沒了。”
對方現在正紅,苗嘉顏粉絲數和他不是一個量級。他們走的也不是同一種路線,苗嘉顏就是安安分分地賣花,對方今年接了好幾檔綜藝,眼見著要往圈里進了。
敷衍著冷處理總比撕破臉強,得罪人不是什麼好事兒。苗嘉顏畢竟是吃這碗飯的,都在一個地界,誰也沒法過分拔高自己。
陳潮答應了幫鄒逾一起做模型,就真幫著做了。鄒逾本來正愁得慌,潮哥愿意幫他那就太好了。
跟陳潮自己的比起來鄒逾的就簡單多了,沒那麼多復雜的結構,方方正正的一個樓群,沒什麼太難做的設計。這種送出去競賽也就是練練手參與一下,拿獎肯定是拿不著。
陳潮給他改了點東西,主結構沒動,微調了一點柱網和形態,更多的也沒時間改了,而且更難的鄒逾做不出來。
“我給老八校丟人了,”鄒逾一邊剪紙板一邊惆悵地說,“我就是咸魚。”
陳潮這幾天都話少,干活兒的時候更是沒話說。
手機在一邊響起,陳潮先找了耳機連上,接了起來。
“潮哥?”苗嘉顏剛下課,回住處的路上給陳潮發了語音過來。
陳潮只有跟他說話時聲音才是軟的,問:“準備回去了?”
“嗯嗯,”苗嘉顏邊走路邊和他說話,問陳潮,“你在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