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潮不買賬:“你趕緊回家。”
小弟哈哈笑著往他身上倚:“不回,我陪你。”
園子里的杏兒有熟的了,苗嘉顏搬個小梯子去摘了一小盆。這棵杏樹是他小時候種著玩的,沒想到還真活了。不過他們都不怎麼愛吃杏,但是可以晾干了腌杏肉。
苗嘉顏在梯子上沒聽見消息,等他摘完看見都過了快一個小時了。
手機上陳潮孤零零的一條消息:話題還沒過去。
苗嘉顏回復問:現在呢?
陳潮:現在笑累了。
苗嘉顏知道陳潮現在肯定非常無語,于是問他:你要吃杏嗎?
陳潮:不吃。
他們倆這麼用手機說無聊的閑話,好像還從來沒有過。高中時偶爾會發發短信,但是一般有事兒了才說幾句,這樣你來我往的閑聊,對他們倆來說都是一種陌生的體驗。
陳潮:你晚上吃什麼?
苗嘉顏:拌面?太熱了吃不下什麼。
陳潮:那我也吃這個。
苗嘉顏一邊放水洗杏子一邊回:好的。
他倆隔一會兒發一條,苗嘉顏干什麼的時候旁邊都放著手機,他這樣隔著屏幕好像比當面說話稍微放開一點兒,要更活潑一些。
小弟跟小女朋友剛談上不久,正是黏糊糊的時候,小弟給陳潮看照片,小聲顯擺:“昕昕好看吧?”
陳潮看了一眼,也沒怎麼看清,敷衍地“嗯”了聲。
“我看看你的。”小弟往他手機上瞄。
“看什麼?”陳潮問。
“別裝了,你不也聊著呢嗎?”小弟怕被那邊說話的他爸和大伯聽見,壓低聲音,“給我看看。”
陳潮聽出他什麼意思,放下手機,不自在地皺了下眉:“我這不是,別亂說。
”
小弟撇撇嘴,上一邊接著聊他的去了。
還有二十天陳潮要開學了,他在那之前肯定得走,還不知道到時候他能恢復什麼樣,但不管什麼樣他總不能一直在家躺著。
苗嘉顏過來送面的時候陳潮正在看機票,看見是他進來,放下手機坐了起來。
小弟跟苗嘉顏打招呼,問:“什麼好吃的?”
“拌面,有點清淡,你可能不愛吃。”苗嘉顏笑笑說。
他今天不用出門,在家穿得很隨意。下午沖了個澡,換了件寬松的藍色短袖,下面穿著短褲和拖鞋,透著股清清爽爽的自在。
“我有同學是你的粉絲。”小弟真心地夸他說,“你現在真的好看。”
直男夸人總那麼坦蕩,讓人連不好意思都省了,這麼熟的關系苗嘉顏也用不著說謝謝,于是老實地說了句“還行”。
陳潮問:“你吃了沒?”
苗嘉顏回答說:“我晚上不吃了,不餓吃不下。”
小叔一家和陳爺爺陳奶奶去吃飯了,房間里又只剩下了他們仨。
苗嘉顏和陳潮發了小半天的微信,這會兒卻又沒了話,苗嘉顏坐在床邊他那小板凳上看著陳潮吃,陳潮時不時看他一眼。
他吃完苗嘉顏就帶著碗走了,走前問陳潮:“我走啦?”
陳潮嗓子哼出個聲算是聽見了。
小叔小嬸有工作,不能一直在老家待著,待了兩天他倆就走了,把還在放暑假的小弟留下了。
小弟反正在哪兒都是待,在這兒還能幫爺爺奶奶照顧兩個傷員。他回來了苗嘉顏好像突然沒了立場天天在陳潮床邊晃悠,傷員都不下床,哪用得上那麼多人。
小弟每天往陳潮或者陳廣達床上一歪,要不打游戲要不聊天,護工做得相當稱職,要不是陳潮讓他趕緊滾蛋,他能連澡都幫陳潮洗了。
苗嘉顏下午要直播,早上去花棚前來陳潮這兒看了一眼。陳潮剛起來正在換衣服,換下來的放在一邊,要穿的還沒穿上。小弟也剛醒,上半身光著,下半身只有條睡覺穿得大褲衩。
他過來屋子里這兄弟倆都挺淡定,小弟還跟他打聲招呼。
最不自在的就是苗嘉顏,他沒往房間里進,站在門口跟陳潮說:“潮哥我去花棚了。”
陳潮問:“今天賣多少?”
“今天要賣好多,和方方姐那邊的一起賣,不知道賣不賣得完。”苗嘉顏和他說,“我晚上可能挺晚才回來,要是太晚我就不過來啦?”
陳潮說“行”。
“你忙你的唄,有我呢。”小弟每天都極熱情,“你好好賣你的花,一會兒我去拍一單支持一下。”
“讓快遞拉走再送過來嗎?”苗嘉顏說,“你別搗亂了。”
“瞧不起我呢,我沒人能送嗎?”小弟挺神氣地說,“買了送昕昕。”
“那你買吧,”苗嘉顏笑著說,“你還可以備注要送昕昕,我剪玫瑰給她。”
苗嘉顏在門口站了會兒,說了要走卻還不走,看著陳潮,問:“要我幫你洗個頭嗎?”
“我洗就行!”小弟沖他擺擺手,“你快走吧,去準備你那花去,還洗頭,你可真有閑心。”
苗嘉顏:“……”
“那……行吧,”苗嘉顏抿抿嘴唇,只能說,“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小弟說,“加油。”
苗嘉顏走了,陳潮說:“你小時候好像沒這麼欠。”
“嗯?”小弟套上衣服,“我怎麼欠了?”
陳廣達本來沒睡醒,讓他們說話給說醒了,撿了個藥盒扔在小弟后背上,說:“你是夠欠的,你閉上嘴一會兒。
”
小弟說:“行行,你睡吧。”
下午直播姜尋也來了,上次就賣二百束花苗嘉顏自己播著玩,正式播還是得有人跟他一起,他自己播來回拿東西上鏈接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