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腳脖曬黑了,被狄哥好一陣嫌棄,說小腿沒氣質了。
前幾天苗嘉顏晚上洗澡發現自己腳腕黑了點, 嚇得趕緊把臉上貼過的面膜給裹腳脖上了,又把袋子里剩的一些精華都擠了出來抹在腳腕, 不然下次拍照還得挨罵。
苗嘉顏去別的花棚里看花, 花種的批次不一樣, 有的花苗還沒打苞呢。有幾十個棚里都是進口花種, 也更嬌, 苗爺爺和苗奶奶盯得可仔細了。
苗嘉顏看了一圈棚,回來貨已經發得差不多了,他一直在那等到快遞車來看著他把一百多個紙盒拉走,才戴著大帽子回去。
陳爺爺不知道從村里誰家給陳潮借了支拐,他傷得沒陳廣達重,偶爾拄著拐走幾步是可以的,只是不能走多,腳不能控得時間太長,也不能用勁兒。
苗嘉顏回來看見陳潮拄著拐在地上挪,魂都快嚇飛了。
“潮哥你要上哪兒啊?”苗嘉顏過去托著他另外一邊胳膊,眉頭皺緊了,“不讓下地呢。”
“回來了?”陳潮“噓”了聲,“小點聲,爺爺睡著了我才下來走走。”
苗嘉顏聽他話習慣了,剛開始確實壓低了聲音問:“你現在就下地能行嗎?”
陳潮像是不在意地說了句“沒事兒”。
苗嘉顏不說話了,悶了半天轉頭說:“我給你告訴陳爺爺去,陳爺爺就得把拐收走。”
陳潮連忙拉住他,攥著他手腕笑著說:“哎哎,別去。”
苗嘉顏覺得他不聽醫生的話,不想和他說話了,只說:“一會兒陳爺爺醒了我就告訴他。”
“還會告狀了?”陳潮覺得挺有意思,“我就去個廁所。”
苗嘉顏小聲說:“晚上肯定要腳疼。
”
現在下地還是早了,就走這麼幾步去個廁所的工夫,陳潮的腳踝就又腫了。苗嘉顏嫌他不聽話也不理他,陳爺爺把拐收走了,說下周再拿給他。
苗嘉顏坐那用手機在不知道什麼群里說話,一直在忙他自己的事。
陳潮腳疼都是自己作的,也不能說。苗嘉顏頭都不抬地坐在旁邊,陳潮伸手卷了他一綹頭發,苗嘉顏像是聊天太認真了沒反應過來,隨手就給捋到了前面來。
陳潮:“……”
方方姐讓苗嘉顏下周再播一場,這片基地苗嘉顏投了不少錢,這幾年掙的錢一半都在這兒了。他自己不著急掙錢回本,方方姐替他愁。
群里都是方方姐團隊里的人,苗嘉顏現在的客服也是她借的人,直接把售后掛她們那邊了。
方方:你咋不知道愁啊?你那點兒錢再整賠了,本來也沒多少。
苗嘉顏心想,我感覺挺多了啊……已經很滿意了。
苗嘉顏:你別著急,姐。
方方:姐姐怕你這幾年掙點錢再賠了,鬧個白折騰。平時讓你掙錢你也不好好掙,年紀輕輕不多掙點錢干什麼。
基本上她說一句苗嘉顏內心就要反駁一句,她說完苗嘉顏心想,我已經很努力了。
苗嘉顏:我還有點錢。
方方:你可快算了。
方方:就你那點錢我還沒數啊?
苗嘉顏心想,那得有多少算多啊。
陳潮腳疼,書也看不進去,手機也不想玩,平躺著累,側躺著硌肩膀。
來回翻了幾次,苗嘉顏才注意到他,轉頭問:“不舒服嗎,潮哥?”
陳潮問:“忙完了?”
“沒有呢,”苗嘉顏回答說,“還在說話。”
“哦,”陳潮躺平著看天花板,“那你忙。
”
他倆平時也不是一直說話,都不是話多的人,經常就是各自待著,偶爾說一句。苗嘉顏跟方方姐她們說了很久,陳潮翻來翻去,后來陳廣達也無聊了,開始找兒子嘮嗑。
苗嘉顏被方方姐團隊拉著上課,也沒顧上聽陳叔和陳潮在聊什麼。
“小苗兒跟誰說話呢,頭都不抬的。”陳廣達往這邊看了眼,問。
“不知道。”陳潮說。
“明天你小叔他們回來,說要看看咱倆。”陳廣達說。
陳潮皺了下眉:“你告訴的?”
“我可沒有,人家本來就要回來看你爺爺奶奶的,你奶奶才告訴的。”陳廣達不像陳潮那麼覺得丟人,小叔一家要回來他還挺高興,省得無聊。
陳潮想想被小叔一家圍著關切問候的場面,只覺得頭疼。
苗嘉顏終于聊完,陳爺爺也過來要推那倆去洗手間收拾了,通常這個時間苗嘉顏就要回去睡覺了。
這一天下來他們倆都沒說上幾句話,苗嘉顏說:“那我走啦?”
陳潮不帶表情地“嗯”了聲。
苗嘉顏囑咐說:“你晚上別一直翻身,腳別總是動。”
陳潮說:“知道了。”
苗嘉顏就準備回去了,陳潮抬眼看看他,又轉開眼。
“明天上午去花棚嗎?”陳潮問。
“不去啊,”苗嘉顏說,“明天沒有事情。”
陳潮于是點點頭,又說“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苗嘉顏六點就來了。陳潮睡覺睡得額頭上有一層薄汗,苗嘉顏去把風扇開了。
陳潮瘦了很多,沒人天天這麼躺著還能看著健康,陳潮很明顯比放假剛回來時瘦了兩圈。這是苗嘉顏從認識陳潮到現在,看到他最沒有精神的狀態。
苗嘉顏坐在小板凳上,趴在陳潮床邊看他,臉貼在自己胳膊上一直看著,就看得心疼了。
陳潮睡醒一睜眼,看見苗嘉顏在旁邊,眼神定了下,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