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寶一直點頭,又開始笑,臉紅紅的,欲言又止的模樣。
商陸受不了她了:“你吃錯藥了?”
“不是呀,我有一個秘密,可是又不能告訴你,憋得好難受。”
“什麼秘密?”
明寶張了下唇,又撅起來了:“我的話有那麼好套嗎?”
商陸笑了一聲:“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有兩個,負負得正就不難受了。”
明寶:“……你騙小孩子呢?”
“愛聽不聽。”
“聽聽聽,”明寶扒過椅子反坐,“我聽,聽著呢。”
“你小島哥哥這幾天狀態還好嗎?”
“挺好的,每天去試鏡一上午,下午看劇本,這你不是都知道嗎?你問這干什麼?”
商陸沖她勾勾兩指,讓她把耳朵湊過來。
明寶乖乖湊過去,聽到商陸在她耳邊說:“因為我要跟他求婚,要確認他已經倒完時差,足夠清醒理智。”
明寶:“!!!!!”
“你什麼表情?”
明寶緊緊捂住唇,五官都憋扭曲了:“嗚嗚嗚我好痛苦……你個騙子,我現在是雙倍痛苦!”
商陸:“?”
明寶干脆捂住臉,甕聲甕氣地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求婚啊?”
“生日那天。”
“!!!!!”
“又怎麼了?”
明寶哭著說:“我覺得更痛苦了……”
商陸冷眼睨她:“……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很奇怪嗎?”
再待下去就露餡了!明寶推開椅子就跑:“我發燒了我病了!我去找斐然了!小哥哥你一定會心想事成馬到成功的!不要怕!”
這不算劇透吧!
商陸聽著她跑遠的少女聲音,忍不住笑出了聲。當然會成功,還用你個小丫頭說。
不過,有祝福總是不錯。就好比溫有宜,還親自為他挑選了當天的口袋巾。
明寶帶著奧丁開車去找斐然,他們科研所有好大一座植物園,斐然便陪著她在園子里遛狗,白大褂也沒來得及脫,……當然,主要是看住奧丁別亂吃,怕它被毒死。
明寶把自己的痛苦一五一十地跟斐然說了,又不好意思地自我反思:“我以前還是我小島哥哥的黑粉呢,讓我小哥哥永遠不要拍他。”
斐然比當初的商陸更不關心娛樂圈,心里沒有任何八卦的波瀾,只是順著她問:“然后呢?”
“然后突然看見了他真人,就站在院子里……好喜歡,他看著好好。”
斐然早就知道她的心思至純至性,做出這樣顛三倒四的事情來,他也不覺得意外。一路碰到同事和領導,他牽著明寶的手,與人打招呼只是淡淡頷首,很有搞學術的那股子寵辱不驚。
明寶又想了會兒,大約是想他們倆這一路的波折,接著神情沮喪下來:“其實我有點羨慕他們……”
斐然問她:“羨慕什麼?”
“羨慕他們可以結婚了。”
斐然停了下來,一手牽著狗,淡淡地看著她:“你還太小了。”
明寶早就猜得到他的回答,心里難受了會兒,又自顧自高興了起來:“我小時候剛知道自己有心臟病的時候,每天都覺得自己要死了,每晚都跟老天說,拜托拜托讓我死之前穿一次婚紗扮一次新娘子吧!你不會嫌棄我戀愛腦吧!”
斐然笑了笑。憑什麼這世界上不能有人從小到老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呢?明寶就應該如此。“不會,”冷冷的聲音只要低沉下來便很溫柔,“你沒有戀愛腦,”他略頓了一頓,“也不會死。”
奧丁跟著汪了一聲。
她跟斐然吃過了晚飯才回云歸。她早就申請想要自己的房子,畢竟商陸一畢業大姐就送了這套云歸,為什麼她不能擁有呢?但顯然全家老小都對她很不放心,留在寧市可以,但決不允許單獨住,也不許夜不歸宿。
卡著十一點才回了家,跑車轟隆隆駛上坡道,奇了怪了哈,這麼晚了陽臺上還有人抽煙了。
明寶一眼見到紅煙頭,正在書房的方位,心里便明白了。停好車,直梯徑自上二樓。書房門推開,商陸果然正搭著欄桿抽煙。
“噔噔——您的貼心小棉襖上線!”她一個閃現扭胯,兩手擺了個pose。
商陸撣了撣煙灰:“熱著呢,不需要。”
商明寶:“……”
她走近她小哥哥,很懂又很神秘地問:“緊張了吧?”
“還好,”商陸挽回了一下顏面,停頓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覺得,我是說如果,……不是,是有沒有這種可能……柯嶼不答應我?”
商明寶:“?你腦子壞啦?”
商陸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許,有一點。”
“小島哥哥那麼愛你。”
“你覺得他以前愛我嗎?”
“也愛呢。”
“他還是走了。”
明寶噎了一下,含糊地嘟嘟囔囔說:“這個問題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什麼?”
“我說——”明寶亮起嗓子,“這個問題你最清楚了不是嗎!你都懷疑,那誰來證明小島哥哥的愛呢?”
商陸怔愣住,灰從煙頭撲簌落下。在寧市冬日的夜中,他英俊的面容上緩緩浮起被點亮的、如夢初醒的微笑。
是啊,如果連他都懷疑、都不自信,那麼誰來證明柯嶼的愛呢?誰又比他更有資格,去證明柯嶼的愛。他在機場,連他最珍視的體面都丟棄,只保護他。
他怎麼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想到這樣愚蠢的可能?他在患得患失什麼?
“他以前給我的感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像一座霧里的小島,猜不透,也抓不住。我曾經以為自己已經牢牢抓住他,但他走得那麼輕易,”商陸熄滅煙,兩手搭著欄桿,額發被夜風吹起,遠處月光下潮汐輕晃,“你說得對,我不應該問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