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榮幸。”商邵客氣地說。之前瑞塔為了澄清一事猶豫不決,莎莎隔空一句話就讓她的下定了決心,今天又對她褒以如此高的欣賞,其實是很讓他高興的。
瑞塔回憶起這段短暫的友誼也很感慨:“我和她其實早就見過,我出席過她發起的晚會,不過當時她只跟在他父親身后社交,直到那天在深水灣外碰到她,”瑞塔合掌輕嘆,“我們才一見如故。”
商邵心里很快地略過一絲不對勁,畢竟從莎莎的口中講出來,她們是熟識已久但交情淺淺的關系。到了瑞塔這兒,卻成了交淺情深。當然,商邵社交場見慣了的,并不排除是瑞塔在此刻說場面話。
他臉上仍笑著,附和:“這麼說,你們很有緣。”
“是這樣,”瑞塔由衷地說,“我那天情緒很差,讓司機在路邊停靠,她剛巧幫你拿文件出來,就這樣碰上了,不得不說,她簡直像個小太陽,我毫不懷疑任何人都會喜歡上她的笑。”
商邵扶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這不可能。莎莎從沒有獲得過在深水灣來去自如的權限,他也絕不會讓她去為自己取什麼文件。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隨即若無其事地問:“幫我拿文件是哪一天的事?我這個記性,怪不得老是被她埋怨。”
瑞塔覺得他分明就是在秀恩愛,大笑起來提醒道:“上周五。”
商邵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一時之間并未說話。
“她竟然沒有和你提這件事!”
“提了,”商邵大專方向盤,不動聲色地試探:“說你是她偶像。”
“我們一起吃了飯,”瑞塔隨即苦笑了一下,“她帶我去了你們常去的日料店,不過那天是我最糟糕的一天,什麼都沒吃,還哭了,最后還拿錯了手機。
”
車急剎了,可明明是綠燈,車況通行無阻,瑞塔被安全帶勒一下,商邵又平靜地踩下油門:“看錯了,以為是紅燈。”
他的確疲態很深,瑞塔心里再度涌上歉疚。商邵注視著白晝下的車水馬龍,漫不經心問:“是那部丟了的手機?”
“是的。”瑞塔看了眼自己的新手機,“要是不丟,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了。”
商邵早就查過那個最先拿出照片的娛記,但對方一口咬定是收到的匿名郵件,還給出示了。的確,是一個虛擬境外ip地址。
他把瑞塔送到下榻酒店的停車場,確保她順利登上電梯后,徑自開往集團。正有會議等待他出席,也有多項決策要在下午擬定,前往中環的道路擁堵,商邵搭著車窗,手指煩躁地點了點。車子猛地調頭甩尾,向反方向駛去。
第179章
于莎莎承襲父親于威廉的希望,從他母校倫敦政經一直念到了博士,繼而投身到了律政屆,兩年前與商邵重逢并熱戀,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在英國事業,陪商邵定居在了香港。
商邵是很惋惜她的才華和專業素養的,動過念頭想讓于莎莎在集團法務擔任要職,超過了她這個資歷年限所能觸達的職位高度。不過于莎莎婉拒了,她好像厭倦了大企業大財團之間的糾紛,轉身投入到了公益慈善事業,在社區免費擔任法律顧問,為平民鄰里提供法律援助和訴訟服務,同時也以極大的熱情活躍在兒童育、女性權益、邊緣弱勢人群的人文關懷領域。
忙起來的時候,她甚至比商邵還要忙,但她像永動機,竟還能靜下心來繼續鉆研學術,打算在港島的大學繼續攻讀第二個碩士學位,為此常去大學聽課、參與社團活動、幫助導師擔任助。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從商邵從家里搬出來、兩人同居后,她還能謝絕住家保姆,一手將兩人起居料理得妥帖溫馨。她好歹也是高官女兒,做起家務來力不從心,每每不是切水果割到了手,就是做飯忘記放調料,讓商邵好笑之余也加倍疼惜。
商邵不確定她內心是否會有落差,畢竟從動輒數億的產權糾紛案到社區里雞毛蒜皮誰占了樓道誰外頭偷人誰被侵吞社保,這當中的差距分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于莎莎卻說:“還好啦,學法律的初心并不是為富人服務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有有罪之人和清白靈魂,我現在每天也覺得很充實,順便也特別快樂。”
這句話讓商邵自慚形穢。
兩人交往穩定下來后,商邵邀請她來深水灣做客,商檠業與她閑聊了數個問題:父親這輪調派后的下一步計劃、她本人長期的職業規劃、作為律師和學生,對于臺灣、法國、美國的一些群眾運動尤其是學生運動的經歷和見解。
一頓飯賓主盡歡氣氛融洽,溫有宜早就為了商邵的婚姻大事發愁,話里話外暗示開枝散葉也是他這個長子的職責,何況外界甚至有傳聞說他性向異常,或者功能障礙,否則怎麼會這麼多年連一瓣桃花都沾不上?乍一見便覺得這個女孩子很不錯,落落大方又熱情嘴甜,商邵說話時常用充滿愛意和崇拜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又有自己的主見,深入社區足以看出她的正直和擔當,這讓默默看了一席的她很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