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知道了,你真的沒有準備好。”她笑了笑,振作起情緒,雙眸依然是閃亮的,“十月我打算正式退役,我想把我的喜事和退役一起宣布,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我知道,我們都一輩子不會忘記rich,是什麼教會了它2300公里后放棄了自己的徒勞?這個道理真希望你也能明白。”
瑞塔想,自己離去的背影應該是足夠優雅的,直到商陸說:“它不是被教會,而是不得不。”
人比藍鯨自由,是承受痛苦的自由。他的靈魂在痛苦里煎熬,但最起碼可以拒絕這種“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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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飛離尼斯,漫長的飛行后,日出的艷陽被的陰云所替代。這是寧市龍舟雨季的前奏,這片土地在五六月份總是很多雨。
明叔來接,身后還跟著跟屁蟲商明寶。接機的粉絲很多,有影迷,也有紀允和謝淼淼的粉絲,劇組被尖叫聲團團圍住,商陸很有耐心地簽了幾份簽名,而后在機場安保的護送下艱難抵達停車場。明叔讓司機換了保姆車來接,還額外帶了兩個私人保鏢,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熱情的粉絲一直追到看不見車尾燈了才罷休。
商明寶這個跟屁蟲也在,“小哥哥,我的簽名,簽名。”她準備了一沓藍光影碟讓商陸簽名,什麼這個好萊塢巨星那個文藝片女王,商陸才不丟這個人,都扔給米婭去處理。
“后備箱。”
不冷不淡的語調聽得商明寶挑了挑眉,她與明叔對視一眼,“喔唷,是誰惹到我們戛納最佳導演啦?小溫說要給你辦慶功宴呢,讓我抓你回港。
”
“慶功宴”三個字輕巧撥動商陸心弦,他惱火而不耐煩地說:“不辦!”
商明寶不怕他,還火上澆油,“我蹲了直播,你跟柯嶼合影啦?你領獎時怎麼還抱他了呢?你不是要跟他死生不復相見了嘛?怎麼,一見面就克制不住自己,天雷勾動地火啦?”
“商明寶。”商陸冷冷叫了她一聲。
明叔對明寶搖搖頭,讓她住嘴。
商明寶撅了下嘴,不情不愿地安靜了下來。
她這兒是不提了,等跟商明羨吃飯時,商明羨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倒是委婉,試探得輕描淡寫的,“我那天看戛納的新聞,你跟柯嶼在紅毯上碰到了?”
“嗯。”
“然后呢?”
明羨畢竟不是明寶那樣不諳世事的少女,商陸猶豫了一下,心煩意亂地說:“他說他說后悔了。”
商明羨好笑地看著她弟弟,“然后你就煩到現在?”
商陸嘴硬:“我沒有。”
“你臉臭了幾天了?機場飯拍全世界都看到你拉著個臉了弟弟。”
商陸硬邦邦地說:“倒時差。”
“那兩天了,你也該倒完了吧?怎麼還一副欠你五個億的樣子?是,戛納欠你一座金棕櫚,我可沒欠你。”
商陸腦袋混沌,根本講不過她,也懶得講,一塊牛排吃了一角就沒胃口了,“他那天說他等不了了,戛納是為了我才出席的。”
“看到你領獎時抱他了。”商明羨似笑非笑。
“我那是沒看清楚!”
“好好好,行行行,沒看清沒看清,反正抱的人是你。”
“你!”
“好啦,他還說了什麼?我聽聽。”
商陸把話重復了一遍。
商明羨支著腮看他笑話:“你記得好清楚哦。”
商陸:“……”
見鬼了,每天晚上跟蟲子一樣鉆進他腦子里,左一句我后悔了,又一句我想見你。
回了云歸射箭,脫——靶——?他從六歲開始摸弓箭時就沒出過這麼沒水準的丑!
“然后呢,你回了什麼?”
商陸不耐煩地把刀叉一扔,磁盤上叮當作響,他擰著眉說:“我說他癡心妄想一廂情愿!”
商明羨:“……bravo,well done,說得好極了。”
商陸:“你別陰陽怪氣。”
“你都這麼回他了,你怎麼還一副深受困擾的樣子?不是很斬釘截鐵嗎?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都拒絕了他的復合意圖,那就快快向前看。”
商陸想了想:“我跟他打了個賭。”
商明羨挑眉:“你跟你前男友挺有興致的嘛。”
“我是被迫的。”
在商明羨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商陸戰術性地喝了口酒,“他賭我能拿獎,賭注是慶功宴請他。”
“聽著不難。”
“我不想兌現。”
“那就別兌現。”
“君子一言。”
“come on,你可以不當君子的。”
商陸冷傲地一哂說:“憑什麼要為了他破了自己的信譽?”
“那就請。”商明羨做主說,看到她弟弟又開始戰術喝酒。
掌心潮潮的,都快把杯壁捂熱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真的嗎?”
“真的,”明羨說,“你不想請他,但是一個區區前男友,根本就不配你為此破壞自己的信譽,對吧?我們陸陸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呢。”
聽著語氣不太對勁。商陸妄圖從他姐的臉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但她兩臂交疊搭著,特無辜地沖他眨眨眼。
“當然,你還有一個選擇。”
商陸洗耳恭聽。
“就是你可以選擇不辦慶功宴。”
“我不辦。”商陸這回很篤定。
“但是GC要幫你辦。”
“也許。”
“那就拒絕。”
“這禮貌嗎?”
“這不禮貌。”
商陸默不作聲,明羨說:“你看,你都沒有拒絕的借口。算啦,誰讓你要當君子,請就請唄,大不了冷落他,不理他,不跟他說話,讓他難受,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你一點也不想跟他復合,讓他盡快死了這條心,我們陸陸有好多千金在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