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生日那晚的失控,柯嶼心里酸澀一片,卻又不敢置信,“你對電影這麼自信,怎麼對我不自信?”
什麼彎了以后會不會直回去,什麼看到喜歡款的女生還會不會心動,硬是他修養好品性端正,否則再下流點,便該問要是有姑娘千方百計用身體勾引他,他會不會有反應?
商陸垂下眼眸,睫毛顫了顫,“不是對你不自信。”
柯嶼幫他補充完全了:“是對人的本能本性不自信。”
商陸沒有應聲,只是抱著他的手臂更加收緊。
“你怕我喜歡你只是一時興起,只是性向的一時糊涂,將來終究還是要回到正軌的。”因為姿勢的緣故,他現在比商陸更高,看著便像是商陸像個男孩一樣依賴地緊擁著他。他看著商陸的黑發,想起他在溫有宜面前的緊張和強勢,想起他不管不顧地要在母親面前維護好他,心口一緊,一股難以遏制的抽痛沖上鼻尖。
柯嶼深呼吸,“商陸,你的心,和我的心,”他的指尖貼在商陸跳動的胸口,故作輕松地勾了勾唇,眼神無辜,“我以為我們是靈魂相通的。”
“也可以當知己,”商陸頓了頓,覺得自己這句話無可救藥地卑微,“也許有一天你只想跟我當知己,但是我想要你愛我。”
柯嶼久久地凝視他,意識到自己的謊言終于走到了盡頭。
“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他靜了一瞬,為內心即將到來的坦白感到安寧,“我其實……沒有談過六次戀愛。”
商陸抬起眼眸。
“也不是五次,三次,兩次……其實就談了一次。”
摟在他腰間的手臂驀然收緊了,青筋性感地突起。
柯嶼握著他的小臂,指腹虛虛地停留在青色的血脈上。
商陸保持著仰著臉的姿勢,喉結滾了滾,聲音里都是不確定:“哪一次?”
柯嶼看著他的黑眸:“初戀。”
商陸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眸里的光又悄寂了下去:“是嗎,因為什麼分手的?”
柯嶼眨了眨眼,“什麼?”他笑了起來,“還沒分手。”
商陸:“……”
柯嶼屈指彈了他額頭一下:“什麼表情啊,感覺你好像很失望。”
商陸:“是我嗎?”
柯嶼:“……”
商陸再度低聲問了一次,嗓音沙啞,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鼻音:“柯嶼,你說的這個初戀,……是我嗎?”
“最早說自己談過戀愛,是因為身上的同性緋聞太多,不得不應付記者,”柯嶼回憶自己最初撒謊的動機,“后來是粉絲看得太嚴,攻擊了很多合作過的女星,他們對我的戀愛嚴防死守,我……”柯嶼勾了下唇,“算是逆反了吧。”
“所以你從沒有談過戀愛。”
“沒有。”
“也沒有喜歡過女孩子。”
柯嶼歪了歪腦袋:“你怎麼得寸進尺啊?女孩子還是喜歡過的。”
“多喜歡?”
“不足以讓我滋生勇氣的喜歡。”
商陸抿了下唇,在柯嶼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垂下眼眸,手抵唇掩去笑意,一本正經地重復了一遍:“所以,我是你的初戀。”
柯嶼面皮發緊:“差不多得了。”
“那你……”
“閉嘴。”
“你之前也沒有跟姑娘上過床。”
柯嶼受不了他,“我都讓你閉嘴了!”
商陸嘖了一聲,嗓音親昵低沉:“柯老師,在遇到我之前,你竟然連床都沒上過。”
柯嶼推開他逃掉,被商陸一把扣住手腕。他力氣大,柯嶼也沒真的逃,于是老老實實地被他又按進了懷里,“……難怪那麼不熟練。
”
柯嶼臉能燙熟雞蛋,但他天賦奇妙,就像喝酒一樣,多醉了都不會紅,只在耳尖暴露出來。他云淡風輕:“你熟練。”
商陸謙虛地說:“還好。”
柯嶼睨他:“沒少練是嗎?”
“天生的。”商陸按著他的窄腰,眸色在酒店明亮的主燈下顯而易見地晦沉了下來:“喜歡嗎?”
喜不喜歡的都在劫難逃。等胡作非為了一通,到聚餐時已經是連手指都懶得動彈了。蘇格非和程橙都有家室,下午出席了首映禮后便趕著飛回了寧市或北京,剩下的都是不想趕行程,或在上海還有事要辦的。異地過節,又是首映的大日子,一行人吃了飯仍不盡興,找會所繼續喝酒,像守著跨年一樣等著十二點的票房更新。
大概無論做起了多少部片子,等上映時都還是初心般心懷期待的。
謝淼淼晚餐時不在,等十一點多了才姍姍來遲。都知道她今晚要有行動,但柯嶼跟商陸挨著坐在一起呢,她行動到哪兒去了?
謝淼淼坐下,眼圈看著有點紅,被眾人心照不宣地一打趣,她輕松笑道:“哎呀,有負眾望,有負眾望。”
柯嶼臉色蒼白,只嘴唇被吻得紅潤,聲音略帶沙啞地笑著說:“拿我做賭局呢?”
謝淼淼應景地說:“不賭為贏,我賭了這不就輸了?”
兩個當事人都落落大方,其他人也活泛起來:“柯老師就該配知書達理有內涵的,我們淼淼圈里數一數二,我看在座的各位老師,單就閱讀量而言恐怕都比不上淼淼。”
謝淼淼反而謙虛起來:“選女朋友呢,又不是考閱讀理解。”
柯嶼淡定地說:“我猜淼淼應該比不過商陸。
”
在座的都還記得云歸商宅那震撼全家的藏書,附和道:“那是,那是的。”
聶錦華看熱鬧不嫌事大:“那要這麼說,小島該考慮商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