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嶼在鏡頭里一陣風一樣跑過。
VJ:“柯老師你別玩這麼認真啊!”
柯嶼的聲音消逝在風里:“你讓那兩個小姑娘別追我!”
鏡頭驟然空了,字幕無奈飄過:
「……就這樣,柯老師消失在了我們視線里」
「2000 years later」
柯嶼再次出現在畫面里時,被女生們拉著手抱著腿掛著腰的,形同五花大綁。
女孩子說:“哥哥,你幫我們抱住他!我們還要去抓別人!”
商陸:“……這不好吧。”
“不行!”小翻譯官很有威信,“這個哥哥很狡猾!你不抱住他他就會跑掉!”
柯嶼想舉起手表示投降,……發現舉不動。兩個小孩跟看間諜似的用充滿著憤怒警戒的正義的眼神緊盯著他。
VJ有進的氣沒出的氣:“柯老師您別跑了,這里沒有120.”
女助理插著腰瘋狂點頭:“……頭……我頭昏……”
小翻譯官:“哥哥!不要猶豫了!我們還要抓別人!”
商陸在鏡頭前擰住柯嶼胳膊。猶豫了一瞬,出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微妙,手順著胳膊下滑,最終緊緊抓住了柯嶼的手。
柯嶼緊張了一下,鏡頭捕捉到他轉瞬即逝的癥愣,繼而,「在鏡頭前牽手」這一念頭鋪天蓋地,他很快地翹了下唇,又掩飾地轉過臉,“你松手,我又不跑。”
助理說:“商導別聽他的,你一松他就跑了,追都追不上。”
商陸就一直牢牢牽著。
VJ開玩笑:“您二位現在看著,就像是那倆打架被老師罰牽手罰站的學生。”
人陸續被抓回來,柯嶼是不想跑了,但商陸也沒松手。后期在這兒加了各種粉紅泡泡,cp粉磕生磕死,商家主母溫有宜把茶杯慢慢地放下。
她這二十多年沒開過竅的兒子——表情很不對勁。
她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陸陸上次說幫朋友買的高定,是哪個朋友?”
天盡黑了下來,柯嶼當了回壞人,把意猶未盡的小屁孩們都趕了回去。鏡頭一直錄著,他沒避嫌,從外套口袋里掏出兩件東西。
“手電。”
很小巧便攜,一擰,光卻又透又亮。
商陸已經快看不清他的臉,可是手電的燈亮起,他又把他看得清清楚楚亮亮堂堂了。
“柯老師好貼心啊。”
手機不是自帶電筒嗎?助理心想,但也沒問出口。大概是怕電不夠用吧。
柯嶼一糊弄學大師,輕描淡寫地調侃:“誰讓我們導演第一次上綜藝,你們晚上多照顧他。”
又掏出一個白色小藥瓶。
商陸知道,是安定。
他其實帶了,但沒打算吃,畢竟兩晚少眠他還是扛得住的。
“這里海拔高,而且都是高強度的活動,要認真睡覺。”
商陸笑了起來,接過小藥瓶的同時很快地抿了下唇,意圖止住自己控制不住界限的笑意。
他比誰都清楚,鏡頭可以捕捉最細微的地方,也能放大最想隱藏的秘密。
這樣的笑在鏡頭前太過明顯了。
“什麼是不認真睡覺?”
柯嶼轉過身,慵懶地揮了下手,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明天見。”
作者有話要說:商陸 :下次別叫我了
第121章
既然是完全無劇本的體驗生活,那麼起早貪黑就不容自己決定了。雖然平常也是天蒙蒙亮就起來鍛煉,但商陸真是頭一次體會到聞雞起舞的感覺。
水管水是結冰的……
攝影機忠實記錄了水龍頭擰最大后,一滴一滴往外滲水的盛況。
可能是昨晚上吃的安定藥效還沒過,他懵懵地自言自語:“現在是夏天。
”
在寒風中默默接了五分鐘的水,草草地刷了個牙洗了把臉后,小翻譯官起床了,本意是來讓他看自己的校服,見他洗漱得如此艱辛,迷茫地說:“哥哥,我們都在廚房里洗臉,那里有熱水。”
商陸:“你……早上好。”
跟拍助理哈欠連天地看工作群里通報:“柯老師六點就起了,天沒亮就已經跟車出村了。”
北京時間六點,相當于這里的凌晨三四點。
商陸蹙了下眉,起床氣沒散,語氣不太好地質問:“你們節目組對流程不進行最基礎的把控嗎?天沒黑就出山,遇到危險怎麼辦?這里下一點雨就有泥石流,稍微刮點風就有落石,山下下雨山頂下雪,柯老師有什麼處理經驗?”
助理仰著頭結結巴巴:“有、有好幾個村民一起……芬爺也在,我們節目組還有一輛跟拍車……”
商陸深呼吸,道歉道:“抱歉。”
他今天的任務繁重,要跟周辛兩人一起合作把羊圈清洗休整。這個羊圈就在屋后,牧民并不怎麼頻繁清洗,基本算得上是年度任務,因而里面藏污納垢、各種牲畜糞便和反芻時流下的混合著唾液胃酸的漚爛了的草料。
羊白天得放出去吃草,活兒就成了打掃羊圈和跟著屋主去放羊。周辛原本可以選擇輕松一點的放羊,但出于某種他自己才明白的考慮,他決定跟商陸一起共患難。
昨天晚飯喂時已經領略過氣味,口罩是沒有的,幸而商陸帶了魔術巾,把口鼻連著脖子完全捂住,又艱難套上了屋主扔過來的膠筒靴。
周辛跟他一樣,一邊給自己套上干活用的粗厚白手套,一邊對鏡頭自嘲:“我怎麼不知道帶一個魔術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