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叫大聲點,最好把明叔秦姨都吵醒。”
砰地被扔上床。他喜歡的床真他媽硬,摔得人頭暈眼花,在黑夜里硬生生看到了金星亂閃。柯嶼捂住腦袋,剛起一點身就被商陸輕易又霸道地一把推了下去。
靠。
商陸反手剝掉T恤,兜頭扔在了柯嶼頭上。鋪天蓋地的都是他的氣息,柯嶼一把扯走,“——你什麼啊!——唔……”人被對方屈膝壓住,身體沉甸甸緊密貼合,商陸扣住他攥著自己睡衣的手腕,唇灼熱地封了上去。
面上如何倔強是一回事,柯嶼只知道被吻住的那一瞬間他差點瘋了。
在他掌下賁張的脊背擁有最完美有力的又漂亮的肌群,他用力撫著,不知道是將自己迎向他,還是將他更深地壓向自己。
被穿刺的疼痛無比真實地確認了他對商陸的接納,如同海上的孤島也就此真實地接納了它堅實、遼闊的陸地。
柯嶼張嘴咬住他的肩頭,聽到商陸一聲性感已極的悶哼。
“你屬狗的?”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被壓在身下的柯嶼,用力在昏暗中分辨他臉上的痛苦,抑或歡愉。
“下次要是再敢跟我冷戰……”
威脅的話只說到一半,剩余半句說不出口了,尾音和身體一樣在顫栗,柯嶼認命地閉上眼,從被折磨得緋紅的眼淚劃下生理性的淚水。
啪。
燈光大盛,眼上被蓋住一雙手。
商陸蓋著他的眼睛,唇在柯嶼臉側唇角一下一下地親吻,身體停止動作,像只是單純地確認自己在被他接納。過了會兒,他移開手,看到柯嶼緊閉的濃黑眼睫輕輕一顫,而后睜開了眼。
商陸的指腹描摹著他如詩如畫的眉眼,從眉心到眉峰,從眉峰到蒼白的眼皮,從緋紅的眼尾到發著燒的腮和臉頰,描過他的鼻梁,劃過他的鼻尖,從微深的人中輕輕摩挲,捻上他飽滿上翹的唇珠,流連在他被自己吻到靡艷的下唇,輕輕掐住他的下巴。
“讓我看著你。”
商陸啞聲說。
柯嶼抬起手指,若有似無地觸碰上他的喉結,“再說一遍。”
商陸垂眸斂目,有無限的溫存和深沉,“我愛你。”
聲音從盛著心臟的心口共鳴,從被柯嶼指尖觸碰的喉頭共振。
于是這份愛意他不僅看見了,聽見了,也切實地觸摸到了。
·
翌日破天荒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作為兩個極度自律的人,簡直丟人。
兩人睡覺老實,怎麼摟著入睡就怎麼摟著醒來,柯嶼枕著商陸臂彎睡了一宿,醒來先問:“今天放假了?”
商陸眉間蹙著,沒應聲。
累夠嗆。
“是這幾天忙完了嗎?”柯嶼拉拉他手指。
商陸:“……shit.”
抽出手臂翻身下床,柯嶼還沒反應過來,淋浴間里花灑已經打開了。
柯嶼套上睡衣。商陸向來會幫他做好清理,他簡單洗漱完出去,明叔久在餐廳候著,體貼地問詢:“早上好,早餐喝粥怎麼樣?”
幸而餐椅原本就是軟墊真皮的,否則明叔再心照不宣地給他屁股下加一塊墊子,那他就別見人了。
商陸出來時還帶著一身水汽,簡單套了件黑T恤,頭發半干,一邊走一邊架上金絲眼鏡。
明叔朗朗吟詩一首:“春宵苦短日高起……”
商陸:“……回家養老吧你。”
他坐吃早餐時仍開著iPad,掩在眼鏡后的雙眸專注,柯嶼一邊小口喝粥一邊問:“你到底在忙什麼?”
“忙著復習你。”
商陸頭未抬,錯過了柯嶼的癥愣。
“什麼意思?”
商陸看了眼這份浩瀚的電子筆記,已經厚達四百多頁,全彩帶視頻、截圖、劇本和彩筆文字批注。
是時候了。
“我看了你在「墜落」、「無聊」和「偏門」里所有的表演片段,更早的因為時隔已久,題材也有區別,一是不具備參考性二是時間有限,所以暫時擱置不理。”
柯嶼站起身,倚站了商陸身邊。
商陸往上滑了幾屏,“太多了,之后從頭跟你說。”
柯嶼眼尖,發現里面不僅有他的表演,還是影史上相似的成片片段。他做了批注,與劇本原文對照,下面貼單獨成段的花絮原片。
這是要用掘地三尺的覺悟和耐心,逐幀幀幕地找到柯嶼的問題所在。
“我問唐琢要的,他很配合。”商陸摘下眼鏡,還有心思調侃:“寶貝,你人緣不錯。”
柯嶼喃喃地問:“你這兩周,就在忙這個?”
“嗯。”商陸沉吟著,“下午需要跟聶錦華通個電話,還剩兩天時間不夠,劇組復工再推遲一星期。”
柯嶼愕然:“為什麼?”
“這只是第一步,之后需要你跟我一起復盤,演得好的,為什麼演得好,是靠藥物刺激還是自己領悟,是戲份本身有什麼獨到之處,還是鏡頭的講究,要一點點分析,只有這樣才能找到適合你的表演和拍攝模式。”
“你……你冷靜一下。”柯嶼心里亂糟糟地說。他沒做過幕后,但也知道劇組有多燒錢,尤其是在澳門的戲份,布景、場租、設備、群演,根本就是個銷金窟!
“我追加了六千萬投資。”
“蘇姨的替選呢?定了嗎?”
“談了程橙。”
“她答應了?她演技很好,態度也敬業。
”
“嗯,她本來準備進組一個旅行綜藝,趕在正式簽約前說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