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什麼玩笑,自媒體時代還找記者開發布會?真當還是以前娛記小報的年代?她心里發笑,覺得蘇慧珍充滿了一股過時的陳腐迂腐之氣。
蘇慧珍好像感受到了她隱約的鄙夷,也覺得自己說了過時的土話,掩著心口倉促低下頭:“哎呀這……對不起,離開圈子太久了,跟不上了,希望沒有給你們添麻煩。”
商陸站在門外,抬手制止住了副導演敲門的意圖,又撇了頭眼神示意他先走,自己留下來隔著門聽完了幾人交流的全過程。
第99章
面對著一屋子里里外外的人,蘇慧珍的臉上充滿了歉疚和慚愧,她的助理小嚴自不必說,就連盛果兒眼里都出現了不忍之色,只覺得這件事充滿了無奈,雖然柯嶼成了徹底的受害者,但竟然似乎也怪不到她頭上。
袁荔真直截了當地問:“你的經紀人呢?還是Judy姐嗎?我需要跟你的團隊溝通。”
蘇慧珍訝異地抬了抬眼:“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袁荔真每秒鐘都在刷微博。現在的輿論風向對柯嶼很不利,這種涉及到兩性政治正確議題的并不常見,公關公司那邊甚至都拿不出趁手的案例來進行分析——要知道,翻車藝人的數據報告就是娛樂圈的硬通貨,踩著這些前車之鑒做公關才可以將試錯成本降到最低。
袁荔真意識到,他們是在瞎子過河。
蘇慧珍些微狼狽地低下頭:“我沒有經紀公司,我現在沒有團隊,Judy那里幾年前就自動解約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就直接跟我說吧。”
柯嶼耳邊聽著他們你來我往地交流,對化妝師招招手。
“幫我補妝,下一場馬上開拍。”
化妝師將他座椅推進去,椅子腿與地板發出輕聲的摩擦聲,聽著突兀。她突然意識到,在柯嶼說完這句話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袁荔真哭笑不得:“你很冷靜啊。”
因為柯嶼形象好,人倜儻又矜貴,很有一點潦倒貴公子的氣質,因而他的代言品牌里,偏女性向的是更多的。出了這樣的負面,她手下幾個執行經濟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品牌方如果坐不住提出質疑,賠的就是真金白銀的違約金。
袁荔真知道自己的冷靜是出于經紀人的職業操手,但柯嶼的冷靜就很罕見。換普通藝人——譬如說前任一哥鐘屏,現在休息室里的所有瓷器應該都已經被他砸爛了,他會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問她怎麼辦怎麼處理,還會一邊罵粉絲傻逼一邊問要不要出面寫什麼寵粉固粉虐粉小作文。
蘇慧珍也頗為意外,“小島,出了這樣的輿論,你不生我的氣嗎?”
柯嶼闔著眼睛,感到化妝刷的柔軟細膩的刷子在眼瞼上輕輕掃過。他慵懶地勾了勾唇,“慧珍老師多慮了。”
盛果兒也在關注輿論走向,一聲驚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袁荔真視線瞥過去:“說。”
“有人發帖子說柯老師拍電影喜歡揩油,還發了好多舌吻床戲的截圖!”
袁荔真:“……”
盛果兒把手機遞給他,袁荔真瞥了眼ID,冷笑一聲:“你前東家不厚道啊,這種時候開你黑帖。”
這賬號太熟悉了,是當年鐘屏還在昂葉時,由她派人一手扶植起來的職粉號,沒想到到頭來成了回旋鏢。
電話撥到了麥安言那里。麥安言正一個頭兩個大,帖子是鐘屏工作室自己命人發的,直接繞過了他。他正思考鐘屏跟柯嶼是不是有什麼殺父之仇,這頭聽到袁荔真冷笑聲:“麥總,當初交換藝人辰野跟昂葉可是有約在先和平共處兩年的,你現在給我發這種帖子,是想我幫鐘屏出柜嗎?”
麥安言:“……我說我不知情你信嗎?”
袁荔真挑挑眉:“知道鐘屏不好管了?五分鐘內刪除帖子,不要讓我再看到相關發酵——管好你的狗。”
“哎等下——小島怎麼樣?”
袁荔真捏著手機回眸看柯嶼一眼:“挺好的,在等下一條開拍。這麼惦記他的話,我們葉總應該不介意你來我這兒當個執行經紀。”
嘟。麥安言掛了。
袁荔真苦中作樂,笑了笑,微信里收到了葉瑾的指令,她臉色轉換,連眼神也變得凌厲,換了口氣后命令盛果兒道:“讓后援會找幾個低調的賬號開貼澄清一下,把以前合作過女演員的采訪截圖一條條給我貼上去。晚會紅毯幫忙提裙子摻一把跳舞時候的紳士手另外開貼,前排贊控好,讓后援會盯好廣場,不要讓我再刷到任何一條新的負面,營銷號半個小時后聯動搬運澄清帖子,鏈接一出就群里,前排務必給我控得干干凈凈——現在給你十分鐘,讓文案擬三十條控評文案給我審核,不要長,不要官方,要像個活人說的話——明白?”
盛果兒呆呆地看著她,袁荔真蹙眉再度問了一遍,盛果兒拼命點頭:“收到!”
蘇慧珍問:“不澄清嗎?”
袁荔真笑得公式化:“慧珍老師不懂,這種輿論戰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一澄清水就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