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嶼不掙扎了,任由他那麼溫柔地吻著,輕微的刺痛在唇舌間成了無法抗拒的交融后的甜。
“是不是該找個日子,把洞房花燭辦了?”
問這句話時,商陸的指腹就那麼虛虛地觸碰著他的喉結,視線也慵懶但迫人地鎖著他。
“……急什麼。”柯嶼不敢跟他對視,漫不經心的尾音下沉。
商陸貼到他耳邊,“急著讓你快樂。”
等開車回到別墅,柯嶼真不想進門,但不用商陸提醒也知道,這樣不告而別很是失禮,只好硬著頭皮登門去喝一盞茶。
進了門,就是亮堂堂的一切。
傭人在玄關候著,商陸邊走邊把手里拎著的西服扔給他,回頭看了柯嶼一眼,那點傷真逃不過眼睛,他自知做了缺德事,卻略低下頭抿著唇笑了一聲。
柯嶼扭頭就要走,明叔的聲音出現在玄關盡頭,“茶泡得正好,柯老師不妨喝一盞茶再走。”
“給柯老師找一管消炎藥。”商陸吩咐道。
柯嶼立刻就想死,也好過像個雕塑一樣經歷這種社會性死亡。
明叔問:“柯老師受傷了?”
商陸云淡風輕地替他遮掩:“心情不好氣上火了。”
明叔馬上說:“那應該換一盞降火降燥潤肺護肝的茶。”喚過琴姨:“泡一壺金線蓮。”
柯嶼這才跟著走過玄關,在客廳坐了下來。他懷疑明叔分明已經察覺了什麼,但老人家道行莫測,不不是他能瞧出端倪的。
“什麼時候有空,我讓人把你引薦給葉瑾。”商陸從果盤里揀起一顆車厘子。他會客談事的時候,除了明叔是沒人敢在旁邊的。明叔現在去了廚房,四周沒人,他淡定地把車厘子喂進了柯嶼的嘴里。
柯嶼心虛地只覺得臉皮一麻,咀嚼過后才說:“她今天找過我了。”
“跟你說什麼了?”
“讓我年后去她公司坐坐。”
“你怎麼想?”
“還在考慮。”
“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嗎?”
柯嶼搖搖頭。
商陸笑了笑,“看來你把你前老板得罪得不輕。”
“倒是有幾家經紀公司接洽過我,不過……”
“他們不知道這里面的深淺。”
“嗯,我已經被辰野封殺了。辰野不止做藝人運營,也做投資出品,湯野的人脈很硬,好的項目只要他想分一杯羹,就一定能進入。作為出品方之一,他想把我踢出去易如反掌。”柯嶼頓了一頓,“影視寒冬,演員的可取代性百分之九十九,沒有誰是缺一不可的。”
“所以如果你貿然簽了別的公司,一定會處處碰壁,等你的經紀公司反應過來,就只能把你雪藏或者轉手。”茶來了,商陸掂起茶盞,給柯嶼斟了一杯,“你前老板為什麼不直接表明封殺你?”
他問的問題很敏銳,柯嶼卻知道,這不是因為湯野對他有什麼仁慈惻隱之心,更不是殘存什麼愛意,“他是個體面人。”
所以做什麼逼人山窮水盡的事,也要體體面面的。
商陸云淡風輕地哼笑一聲,“有意思。”
“不管體量如何,業內能跟他背后的關系資本抗衡的,不超過三家。你說的葉瑾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她這兩年好像重心不在這里,昂葉在走下坡路,我需要再考慮。”
“因為她這兩年在忙別的。”
“你跟她很熟?”柯嶼眼神一動,“她今天來找我……”
“不是我授意的,她來找你,一定是因為她覺得你值得。”
柯嶼自嘲地略微笑了一下。
“我跟她不熟,熟的是GC。前幾天跟GC現在的當權人陳又涵吃了頓便飯,中間聊起了她。因為她弟弟的緣故,她這兩年的精力都在葉家的主業,也就是寧通商行上,現在事情解決了,她會從銀行業務里退出,重新回到她自己感興趣的文娛行業。”
柯嶼料想,說是便飯,多半還是為了給他鋪路。
“鐘屏跟湯野的不正當關系,應該就是這兩年發展起來的。他覺得他老板重心轉移,就想給自己提前找好下家,剛好跟你前老板看對了眼。”商陸慢條斯理地分析,倏爾想起什麼好笑的事,略微諷笑了一聲:“他在飛機上還給我遞過號碼。”
柯嶼:“……”
商陸自證清白:“別看我,我沒接,都不認識他。”停頓了一下,“而且我當時是直的,直的不得了。”
柯嶼咳一聲,明叔候在幾米開外的屏風后,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說回葉瑾。我姐——”他又想說「姐夫」,一想陳又涵現在一派情比金堅的模樣,改口道:“陳又涵對她評價很高,說她手腕魄力都不輸,而且很有戰略眼光。陳又涵這個人眼高于頂,能被他認可的,人品手段缺一不可。何況背后還有葉家。”
柯嶼認同:“今天聊了幾句,的確是雷厲風行的樣子。”“我建議你把商務約簽在她那里,是相信以她的關系和能力,一定可以把你推起來。另外就是葉家和陳家關系緊密,GC未來在文娛影視大刀闊斧,你前老板還沒這個實力染指GC的項目。”
前老板前老板的,柯嶼好心提醒:“叫湯野。”
“知道,懶得記。”注水聲在靜謐中響起,柯嶼看著商陸垂首斟茶的側影,意識他天然的高傲。
說這句話的時候,輕飄飄的樣子分明在說湯野不配,好像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