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大爺。
有節奏的有力撞擊連帶著柜門都開始共振,雖然內嵌式的柜體牢不可破,但橫桿上掛著的衣架已經開始連帶著晃悠滑動,周而復始地打在商陸緊繃的、寬闊的肩膀上。
好……這就是大陸娛樂圈。
商少爺忍得一頭火起,柯嶼比他更緊張。商陸尚且還勉強算個素人,他卻是公眾人物,要是這會兒柜門好死不死被撞開,那他和門外兩個就是誰更有名誰死得更快。……算了,從最近話題度來看——還是他死得更干脆點。
縫隙中,喘息好像筆直無礙地鉆入了耳朵,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賤貨。”
磁性,帶著戲謔,伴隨著皮帶抽打的清脆響聲。
眼睛驀然睜大,柯嶼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商陸懷里。
……是湯野。
汗沿著脊背下滑,洇入抹了藥膏的傷口中。
柯嶼甚至都無暇去感受到痛,只用力地猜測——另一個是誰?
公司藝人除了他和應隱,還有誰出席?不,不可能是應隱……微弱的光線中,柯嶼的眸光浮動破碎,好像忘記了如何眨眼。
一場激情于外酣暢淋漓于內卻是度日如年,商陸垂下目光艱難讀表……二十分鐘。
垃圾。
室內重回寂靜,遠處宴會廳的熱鬧分毫沒有浸染這里慵懶的曖昧。打火機聲音響,火苗燃氣,深抿吁煙的氣息綿長,浸透了愜意。一道男聲響起:“湯總,總這麼憋著傷身體啊。”
好耳熟的聲音。年紀不大,但也不小,耳熟,說明曝光度可以……對著湯野甜膩膩的,讓柯嶼短時間內難以把他跟圈內的誰對上。
商陸聽到“湯總”兩個字,不動聲色地垂眸掃了柯嶼一眼。
從剛才開始他就魂不守舍,看來的確是他老板湯野。
「他跟他老板湯野也臟得很。」
商明寶的話見縫插針,原本一笑置之的爆料在一場春戲后卻如同有了實質性的畫面。
商陸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柯嶼從思緒中回神,見他遠離,眸中露出些微疑惑,又很快自顧自找到了解答,勾起唇角眼神嘲弄,明明白白寫著“出息”倆字。
……我靠別冤枉人啊。商陸把他腦袋按進懷里,聲音更低地貼著耳廓:“沒硬,別冤枉我。”
湯野對柜子里的動靜一無所知,低笑一聲,高高在上賞玩物的姿態:“不是有你嗎?”
“你答應過我簽我進辰野當一哥的……每次都是床上說得好聽,還不是有好的都捧給柯嶼。”
“寶貝,你也知道你老板難對付,五千萬的違約金你怎麼補給我?”聲音低下去,出口的話親昵卻低俗:“……屁股捅爛了也不夠補。”
五千萬違約金!
咖位——或者說商業價值比柯嶼更高。這身價怎麼也是頭部藝人了,男的,老板難對付……柯嶼蹙眉思索,聽到兩人低低說笑:“我們葉總終究是個女人,你還怕她?”
葉瑾!
這次柯嶼和商陸都瞬間反應了過來。
昂葉文藝投資,寧通商行大小姐葉瑾的產業。那麼這個人就是……昂葉一哥,鐘屏。
一聲清脆的響聲,像是拍了把屁股,湯野命令他:“穿好衣服,你先出去。”
鐘屏不情不愿地從他身上爬下:“一年又一年,既然柯嶼滿足不了你,你捧他干什麼?這次的片子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調教得這麼好,別是干過以后如膠似漆拍出來的吧。
”
話說出去沒了回聲,鐘屏皮帶扣了一半抬頭,見湯野目光冰冷臉色陰鷙,心里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寒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湯野用力捏住他下巴,捏到臉頰變形牙齒打顫:“管好你的嘴。”
力道撤下,鐘屏如釋重負地喘氣,微紅的眼里在幾秒內都只有黑色的空洞。
湯野像逗貓,剛才還陰沉的臉色轉瞬間就雨過天晴,他輕佻地拍拍鐘屏的臉,哄道:“乖,晚上我讓阿州去接你。”
沉重的隔音門被推開。安靜地過了兩分鐘,柯嶼想出去,被商陸輕巧按住。
他搖了搖頭,無聲地說:“再等等。”
又等了五分鐘,商陸手按上柜門:“我先出去。”
輕推,腳步邁出的瞬間,燈光驟然刺目,一道淡笑聲響起:“好聽嗎?”
僵硬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商陸活動頸椎,揉著手腕頭也不回地走離衣柜,從容地說:“還行。”
湯野咬著煙,瞇眼打量他:“你是今天顧總身邊的人。”
雙方碰杯時見過,他只當他是顧岫助理,只因為外形出眾才額外多看了一眼。
“抱歉,本來只想偷個懶。”商陸玩世不恭地說:“活兒不賴。”
湯野哼笑一聲,不把他這無名小卒放在眼里,威脅藏在玩笑里:“你聽到了什麼心里有數。”
商陸很上道,“嘖”一聲遺憾地說:“吃虧了,耳朵不好,什麼都沒聽到。”
湯野的目光最后不動聲色地掃了眼緊閉的衣柜門,從名片夾里抽出一張名片扔了過去:“GC混厭了可以來找我。”
商陸笑了笑,并不覺得被侮辱,玩兒似的彎腰撿起名片,又親自把人送出休息室,目送他進入宴會廳,才慢悠悠揚聲說:“出來吧。
”
很有素質地把名片扔進了垃圾桶。
柯嶼聽了個一清二楚,忍不住嘲諷他:“當孫子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