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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第149章

  “說話啊,他就不一樣嗎?他就能討你喜歡,配讓你那顆石頭心動一動嗎?!”

  女生的質問聲扎進他耳朵里,指代沒頭沒尾,他卻莫名其妙地聽懂了。

  說的是他自己。

  雨里漸漸響起雷聲,不合常理又連綿不絕的悶雷,像什麼刻意為之的干擾噪音,迫使他不得不上前幾步,貼著門板才能聽清秦殊的回答。

  “不,”溫潤又殘酷的話音傳進他耳朵里,讓一切雜音都凝固幾秒,只剩下心跳陡然變得慌亂起來,“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

  窒息感就毫無征兆地涌上來,像有人把悶雷灌進他身體里,堵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才發覺夢與現實兩相摻半,窗外確實滾著雷聲,雨勢瓢潑,月亮早已不知蹤影。

  從噩夢里驚醒不是什麼好的體驗,心跳急促得近于慌亂,耳邊還回蕩著嘈雜的無機質轟鳴,他撐著床緩緩坐起來,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汗,把襯衫布料浸得發潮,像被夢里的雨打濕,黏糊糊地貼在背上,被風一吹又變得冰涼。

  但至少醒過來了——他默默想著,靠在床頭平復呼吸,摸了摸額頭想好歹燒是徹底退了,那一針還是有效果的。

  夢里的場景又浮現在他腦海里,抱著秦殊索吻的女孩子,和當時的他如出一轍的金發,白皮膚,墨藍的眼里盛滿滾燙愛欲,又在被推開的那一瞬凝固。

  他明知道那是假的,秦殊沒有抱過除他以外的人,也沒有回答過那句殘忍的話。

  可他怎麼能看得那麼清晰,清清楚楚地看到秦殊把人推開時的神情——冷淡的,無動于衷的,黑而長的睫毛撇下來,像斂起翅膀不愿扇動一下的蝴蝶,童話故事里不合氣氛的漏洞,將人一把推回冰冷現實。

  大概是因為感同身受。

  他再清楚不過了,幾個月前秦殊也會這麼推開他,眼里無波無瀾,連心跳都如常規律,是真的無動于衷。

  真實的記憶比夢殘忍得多,以前他從不在意秦殊的態度,現在卻后知后覺地難過起來,心口像被吸滿了淚水的棉花死死堵住,酸澀又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翻過身,往懷里塞了個枕頭,小動物似的想把自己蜷起來,不愿面向窗戶——即使他知道窗外沒有月亮。

  那一刻他聽著窗外翻滾不絕的悶雷聲,突然很想直截了當地問一問秦殊,問他夢里的話是不是一個字也不可信,過去和未來的人生又是不是真的需要他。

  他知道這些問題本身沒什麼意義,誰也說不清以“如果當初沒有”開頭的事,秦殊也未必會為了哄他說些違心的話,如果條分縷析推導而出的結果是否定的,他還是自找不痛快。

  然而幾分鐘后,他還是爬起來,撈過手機,給秦殊發了一條意味不明的消息,“睡不著”。

  凌晨四點,想也知道不會有回復。

  他看著屏幕上閃動的光標,眼眶被突然而起的亮光扎得酸澀,終于慢半拍地嘗到了所謂異地戀的苦頭——分隔兩地的不安,不能立刻得到回應的悵然若失,或者噩夢驚醒后無人應答的靜默長夜。

  他真的很想見秦殊,親吻,擁抱,隨便什麼都好。

  洶涌而起的思念快要把他吞沒了。

  后來的半個晚上他沒再做夢,或者該稱之為沒有再成功地睡著,只是趴在枕頭上想了很多事——很多同秦殊相關的往事。

  比如八歲的時候他食物過敏,第一次在醫院過夜,身邊其實有保姆陪著,秦殊卻還是不放心,待在病房守了他一宿。那天他難受得睡不著,看著窗戶的方向等太陽升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寬慰自顧自攬了所有責任的秦殊,就在天亮的時候指指窗外的木繡球,說昨晚有不少花被風吹落了,能幫我撿一朵嗎。

  后來秦殊給了他一罐木繡球花,小小的五瓣的白色花朵,收在被倒空的玻璃糖罐里,像一罐夏天的雪。

  比如十一歲的時候學校組織秋游,徒步去了某個很遠的地方爬山,回去之后他精疲力盡,傍晚就趴在座位上等秦殊來教室里找他。那天他們是坐公交車回家的,夕陽灑滿了大半車廂,臨近終點站的時候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靠在秦殊肩上裝睡,又在被拆穿后耍賴似的去玩對方的手。

  秦殊的手比他大一圈,是青春期抽條時候特有的瘦和修長,他把自己的手指塞進秦殊的指縫間,不著邊際地想這只手很適合戴戒指,卻沒有想過未來的某天這個念頭會成真。

  比如十二歲的時候他帶著顏料和畫筆走進秦殊房間,自作主張地畫滿了半面墻,用鮮艷卻意味不明的涂鴉把那間整潔的屋子弄得不倫不類。秦殊在他畫到一半的時候回來了,遞給他一杯加了冰的橙汁,坐在床角聽他解釋畫的初衷和含義,眼底漾著淡淡的笑意,好像任他說什麼都會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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