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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第67章

  秦殊對自己總是嚴苛,沒有十足把握的事很少會去提及,何況這個答案關乎橫在他們之間的歷史遺留問題,他也不覺得該在眼下進展甚微的時候夸口太多,給小孩不切實的希望,到底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拿林蕪先前的說辭糊弄他:“成年人了,要給彼此留足余地。”

  少年微怔,似乎對他作弊似的說辭感到訝異,但那一瞬的錯愕又很快消散,被意味不明的笑取代——小狐貍支著下巴一歪頭,彎起眼角直直看向他,仿佛只需這一個動作,就足以讓他放下糾結的問題,恢復以往的狀態了。

  “嗯,也是,”語氣十成十的乖巧,話里的意思卻又毫不單純,“那我也——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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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瓷展出的內容以清代粉彩瓷器為主,很合林蕪的口味,展館內安靜,兩個人邊走邊逛,說話時候就不得不放低了聲音咬耳朵——人不多,絕大部分都是趁周末帶自家孩子來拓展視野的父母,林蕪就半開玩笑地輕聲問他,哥哥,你這算不算也是帶小孩。

  但大約沒有哪個孩子會像他一樣看得入神,在一件展品前停留十幾分鐘,也不去看文字介紹,視線靜靜停留在某個瓷瓶或瓷罐本身,專注得像是能越過其間幾百年歲月,看見展品背后的諸多故事,無聲地同它們交流。

  秦殊對這樣的專注不甚理解,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就站在一旁陪他,垂眸看著他剪短后模樣乖巧的頭發,心里想的是他還是這樣就好,和十五六歲的時候別無二致,唯一的區別是那時的卷是自然而然睡出來的,現在卻帶了人為的成分。

  過了許久林蕪才回過神來,又拉著他去看下一件,幾步路的距離也要湊到他耳邊,用氣聲輕輕告訴他自己聽到瓷器在說話,剛才那件比較吵,背景音是宮廷的絲弦歌聲。

  秦殊就摸了摸他的腦袋,理順一縷翹起的頭發,想起十三四歲的時候學校要求課外學習,暑假時候他帶林蕪去美術館,似乎也是這樣的情景——他這個不通美學的人早早根據文字介紹編造完了改寫的心得,小孩卻還沉浸在欣賞展品的欣喜中,出了大門深吸一口氣,嘰嘰喳喳地和他分享剛才看到了什麼,哪副畫背后有怎樣的故事,“畫會說話”。

  展館不大,兩個小時就足以讓他們逛一個來回,剩下的時間里林蕪在“上去看看博物館其他的區域”和“體驗親手做瓷器”之間選擇了后者,坐到彩色矮桌旁和一幫小朋友一塊兒湊熱鬧,聽工作人員講解“玩泥巴”的步驟與要點,支著下巴看得入神。

  秦殊就自覺等在家長陪同的區域,被隔壁西裝革履的某家父親搭訕,驚訝地問他年紀輕輕就有了孩子麼,看起來還像個大學生。

  林蕪遠遠地聽見了,就隔著一群小朋友笑著看他一眼,想起走出理發店時又遇見那個自來熟的學徒青年,青年十分誠懇地祝他們兄弟關系融洽,又被師父敲了腦袋,等他們離開些許才有隱隱約約的教訓聲傳過來,“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人家明明是情侶”……

  他好像特別喜歡這種模模糊糊的誤會,也說不出緣由,只是覺得很有意思,像是旁人未必知道他們的關系,卻都明白兩人間因緣很深,對彼此而言是獨特的存在。

  秦殊搖搖頭,似乎說了什麼,離得太遠他沒能聽清,依稀從口型里分辨出幾個字,像說了“是陪朋友來”,又像別的什麼——然后他默默地想,秦殊大概不會用這麼疏離的詞語指代他們的關系,說的是“男朋友”也說不定。

  體驗的作品不能帶走,燒制好后就留在博物館里,作為另一種獨特的展覽品被收藏。他畢竟是個學了多年美術的成年人,審美和動手能力都比同桌的幾個小朋友好得多,做完尋常的杯盞還有時間剩余,就用余料捏了個小小的狐貍腦袋,給依言走過來的秦殊看。

  “臉上都沾到了,”秦殊有點兒無奈地彎下腰來,替他擦頰側不知何時蹭到的泥漬,視線掃過耳垂旁依舊醒目的那枚紅痕,又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轉移到他手里那團泥巴上,認真道,“嗯,很可愛。”

  最后還是耗到了臨近閉館的時候,走出大門時天還是亮的,隔一條馬路的夜市街卻已經點起了燈,小狐貍遠遠看見“芋圓燒仙草”的招牌,就突然來了興趣,說不想吃晚飯了,想體驗一次在小吃街邊逛邊吃的感覺。

  秦殊自然不會拒絕,就順著他的意思過了馬路。

  對林蕪來說這樣店鋪簇擁的夜市街哪里都新鮮,幾乎每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小孩子似的被小吃吸引,低頭安安靜靜看師傅攤蛋餅的模樣很乖,手里拿著在前一家店買的糖葫蘆,頰側被頂起圓潤的一小塊,隨著咀嚼的動作小幅度地滾動。

  “要吃嗎?”秦殊像個極溺愛孩子的家長,手上拿了兩三樣小吃和一杯燒仙草,周圍廣播叫賣的動靜太吵,就彎下腰來湊近了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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