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讓他懷著隱秘的私心,在那白凈的側頰上留下些許痕跡,靠近耳垂的位置,像一枚出離曖昧的裝飾品。
“晚安,”青年直起身子,替睡夢里的人掖好被角,然后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氣聲輕輕地說,“做個好夢。”
第36章 早安
跟他哥在一起的時候林蕪從來沒有定鬧鐘的習慣,第二天總是被秦殊叫醒,耐心地陪他說話又給他順毛——再小一點的時候連穿衣服洗臉之類的瑣事都會替他代勞——讓他從睜眼到清醒那一段迷迷糊糊的空白被溫柔填滿,像一場美夢延續到了現實。
今天也一樣,卻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愣了幾秒他反應過來,一樣的是他哥的溫和與耐心,不一樣的是秦殊居然親了他一下,蜻蜓點水似的一下,落在額頭上。
可能是十佳好男友的服務又進階了,畢竟昨晚的某些服務有些超出認知,半只腳踏入了少兒不宜的范疇……
他有點兒懵地給彼此找理由,一邊穿上昨天的白襯衫,低頭一顆一顆地扣扣子,意識到自己好像扣錯了一顆,又迷迷糊糊地推倒重來。
秦殊看得失笑,還是好脾氣地上手代勞——小狐貍樂得衣來伸手,有點兒懵地低頭看他,直白癡纏的視線毫不避諱,從他腕側淺淺的痣一路上移,掃過手背凸起的靜脈與修長的手指,沒頭沒尾地哼唧一句:“哥哥,你的手真好看……”
秦殊替他扣上最后一顆扣子,又拿過那塊向日葵花色的綢巾,回憶著他之前的方式系在他領口,綰了個松松垮垮的花結,聞言沉默片刻,輕聲道:“你昨晚說過了。
”
“有嗎?什麼時……”林蕪突然意識到什麼,想起昨晚同他那只手接觸最親密的十幾分鐘,話音一哽,耳根就有些發燙,“那種情況怎麼可能忍住不說嘛,太犯規了……”
尤其是手上還戴著他給的戒指,珍珠無機質的觸感涼而圓潤,像落入滾水的一塊冰,將他從迷亂空茫拉回現實,不得不去正視過載的觸碰——實在太犯規了。
秦殊揉了揉他的發頂,以指作梳,理順他不管怎麼睡都會翹起的亂發,不再著意逗他,溫和地轉開話題:“打算染成黑色嗎?”
“嗯……本來是這麼想的,”林蕪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賴進他懷里醒盹,尾音不自覺拖長了,像懶倦的撒嬌,“后來想想還是染成和原本的發色一樣,省得頭發長長了又半截棕半截黑的——對了,哥,我昨晚夢到了那個故事的結局,狐貍和采藥人的故事。”
他剛睡醒的時候總是很乖,說話慢慢的,也沒有清醒時候那些狐貍似的小心思,讓秦殊想起那個小時候還不那麼自覺、要他哄半天才肯起床的小孩子來,心頭一軟,語氣也不自覺溫柔幾分:“嗯,夢到什麼了?”
“夢到你親了狐貍。”少年溫熱的吐息撲落在他頸窩里,這次連指代都模糊。
秦殊一怔,看著他被鬢發遮掩的側臉,微妙地有些心虛,語氣卻還是自然:“大概是故事的結局吧……不早了,去洗漱吧,今天還有很多事。”
小狐貍就搖搖頭,在他嘴角印了個濕漉漉的吻,含混地說結局才不是這個,不止Kiss——大約還是有些迷糊。
這樣的迷糊持續了十分鐘,直到站在洗漱臺前刷牙的時候,牙膏是他不喜歡的中藥味,苦得他一激靈,理智方才徹底回籠——然后手忙腳亂地漱口洗臉,又趿拉著拖鞋跑到沙發旁,在秦殊臉上印了個沒頭沒尾的吻。
“狐貍的報恩,”他眼尾的弧度是略微上揚的,笑起來就更明顯,真的有幾分像狐貍化了人形,“哥,我很欣慰,你居然主動親我了。”
秦殊就抬眸看他一眼,揣著明白裝糊涂:“以前沒有親過嗎?”
“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嗯……以前是早安吻,”小狐貍在他身邊坐下來,又自然而然地歪到他身上,想了一會兒才回答,“今天的感覺不一樣——說起來,這里晚上有蚊子嗎,我臉上紅了一塊。”
半枚硬幣大的吻痕,隨著他撩起鬢發的動作赫然露出,沉淀一晚,已經變成偏紫的暗紅色,在少年白凈的皮膚上格外醒目。
秦殊就朝他指的位置看過去,面不改色,平靜如常:“嗯,別碰它,過一會兒就好了。”
實在是睜著眼說瞎話。
第37章 吻痕
染發是大工程,盡管金發染黑已經算得上大工程里耗時較少的情況,林蕪也還是擔心來不及,決定趁著上午人少直接去理發店,早餐就等到洗完頭后坐下來再吃——反正有人陪著,他負責張嘴就好,也不擔心到時候不方便。
商場里的理發店不止一家,他憑著眼緣選了某個似曾相識的招牌,記得在F國的時候也在他家折騰過頭發,沒什麼壞印象。
運氣挺好,不用提前預約,兩位Tony老師圍著他的腦袋研究半天,給他推薦時下流行的發型,說他骨相年輕適合狼尾,又說學院風也不錯。
金毛狐貍就饒有興致地跟著研究,像誤入人類世界的什麼化形動物,看著圖片劃了一張又一張,發現感興趣的造型他似乎都嘗試過了,就把難題推給秦殊:“哥,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