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朦朧的燈火中,風將它們帶去遠方。
林郁星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抖動,他什麼都沒說,回身摟住了顧鐘逸的脖子。
顧鐘逸的手隨之放到了林郁星的腰上,用著很小的力氣往懷里扣。
林郁星撐起身體,與顧鐘逸拉開了微小的距離對視,鼻尖蹭到了鼻尖,眸中星光點點。
“我們要不要下樓去看雪?”
他等了顧鐘逸約莫三秒鐘,等不到回答的他推了推顧鐘逸的肩膀,像是在撒嬌,但他又似乎不太習慣這樣說話。
“快帶我下樓去看雪呀。”他眼角彎了彎,笑瞇瞇地說,“今天怎麼傻乎乎的?”
C市零下十度的夜晚。
地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林郁星穿著厚厚的外套,圍著一條紅圍巾,一蹦一跳地走在顧鐘逸前面,踩出了一連串的腳印。
“啊!”
林郁星發出短短的音節,雙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顧鐘逸不明所以,快步上前:“怎麼了?”
林郁星低頭不語,埋在圍巾里的臉紅了,耳朵也紅了。他抬手拍了一下顧鐘逸,小聲羞赧道:“都怪你,我走路都走不好了。”
顧鐘逸一下子明白是自己理虧。
他拽過林郁星的手,藏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暖著,嘴角稍稍上揚:“要賠償嗎?”
林郁星的眼睛亮晶晶的。
“還能給錢嗎?”
“……”
顧鐘逸頓時心塞,他原本是想說,他可以背著林郁星一路賞雪,賞到他滿意為止。誰想到,林郁星早把“賠償”和“金錢”畫了等號。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可在發生關系后給錢,怎麼看怎麼奇怪,怎麼聽怎麼不正常。
他解釋:“這種賠償,不能用錢來表示。
”
林郁星期待地問:“那能用什麼?”
“除了錢,什麼都可以。”
“那我想吃烤紅薯。”林郁星摸了摸肚子,突發奇想地說,“下雪天吃烤紅薯最暖和了。”
這把顧鐘逸難住了,大半夜的,還是大年初一,他去哪里給林郁星買烤紅薯?
林郁星也知道今天買不到,他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但顧鐘逸左思右想,還是不愿掃興。他給林郁星發了一個200元的紅包,錢不多,算是討個新年的彩頭。
“壓歲錢。”
林郁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收壓歲錢。他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就急匆匆地給顧鐘逸也發了一個紅包,金額200元。
林郁星笑道:“學長,我也給你壓歲錢。”
他們互討了新年彩頭。
顧鐘逸卻是個斤斤計較的:“你喊我什麼?”
“……”
林郁星腦袋一昏,低頭去踢被積雪蓋住的小石子,怎麼都喊不出“鐘逸哥”這三個字。
而讓他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顧鐘逸。
在一個多小時前,他喊一聲,顧鐘逸就用力地撞他一下。他不喊,顧鐘逸就壞心眼地不動……
這導致林郁星現在已經把這三個字當作掃黃警報器了,是絕對不能輕易出口的三個字!
他臉皮很薄,像是在賭氣道:“我不喊了。我本來就和你一樣大,我不要這樣喊你。”
顧鐘逸也不著急,更不會惱。反正現在林郁星喊他什麼他都高興,他都樂意。
他一句都沒有辯駁:“隨你。”
林郁星瞄他一眼,發現顧鐘逸還是很好說話的。
顧鐘逸欣然道:“那個稱呼,偶爾喊更有意思些。”他說的這個偶爾,林郁星不是聽不懂。
林郁星駐足,忍不住踹了顧鐘逸一腳。
力道不重,但他第一次這樣對顧鐘逸。
由于動作的幅度過大,林郁星再次捂住了屁股,腰也開始酸了。
他耷拉下眉眼,委屈巴巴地遷怒:“楊學長就只會出餿主意,我以后再也不聽他的了。”
顧鐘逸不鬧他了,順著他說:“是楊青不好。”
殊不知,在家通宵打游戲的楊青打了個噴嚏。
在開著暖氣的房間里,楊青抖著腳,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后,他樂呵呵地喝一口汽水,十分自信地說:“鐘逸現在怕不是在感謝我吧?”
他有點餓了,去客廳找吃的。
隱隱約約地,他在經過楊宙的房間時,聽到里面傳來了少兒不宜的聲音。幸好他們兄弟倆的房間離爸媽的房間遠,不然老兩口今晚還能安穩睡覺嗎?
楊青對這個不守A德的哥哥別提有多無語了,還C大校醫呢,一點都不正經。
他拿起茶幾上的幾個砂糖橘回了房間,剝開橘子皮后,嚼進嘴里甜,心里倒是苦:“真羨慕這些一夜春宵迎新年的人。”
說著,他在一個新建的群里發消息,意猶未盡地想再開一局游戲:[兩位可愛的小學弟,下一局還打嗎?]
顧暖:[不打了,再不睡覺,我爸得把我掛陽臺了。]
楊青:[你過了年都19歲了,還爸寶男呢?聽哥一句勸,年輕的時候不熬夜,老了熬不動。來,我們再開一局。]
顧暖:[不了,誰讓我是爸寶男呢。]
顧暖的游戲ID不是草莓,顯示已下線。
楊青:[蘇學弟呢?]
蘇霂:[不打了,我明天中午還要和我男朋友視頻,得睡了。]
楊青:……
楊青:[沒想到你相貌平平,居然也有對象了。話說你們現在才大一,都這麼急著找對象嗎?]
蘇霂:[你禮貌嗎?]
蘇霂:[怪不得聽說你老被甩,看來是有原因的。]
蘇霂的游戲ID油條蘸豆漿,顯示已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