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宋舟玉躊躇, “我只是問問。”
他怕晝冬誤會,又小聲:“我有一點吃醋,但是我能控制的。”
那個賤人怎麼配得上晝冬?
心理問題能治, 但是難根治。宋舟玉能控制情緒, 可那些情緒還是會存在,他只是能控制。
他還是會吃醋,有時候還是會很瘋。
晝冬說, “你以什麼立場問?朋友?…還是,”宋舟玉目光立刻變得慌亂,好像在哀求,哀求晝冬不要說出那個詞。
但晝冬不理會,“前男友?”
“我……”宋舟玉哽住, 他快速地喘了喘氣, 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讓他好似即將溺死在海里。
“對不起。”
因為釋然,晝冬已經可以做到面無表情地給宋舟玉捅刀子。
“我不清楚你的身份, 所以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這些事情。”
他沒有承擔解答宋舟玉胡思亂想的責任。
宋舟玉吸吸鼻子, 低聲:“那我可以重新追你嗎?”
論長相,宋舟玉無疑長得很好看,身高腿長,身體纖細卻蘊含巨大的可怕力量, 讓人不敢小覷。
他還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此刻, 他狼狽地坐在地上, 手電筒散落的那一抹光打在他身上,身邊的灰塵都像是躍動的光點。
狼狽,卻又不失美感。
除開特殊時刻,宋舟玉幾乎心機地,每時每刻都想要在晝冬面前展現自己的優勢,宛如動物界里求偶的雄性。
但晝冬顯然已經看夠了他的手段,語氣輕飄飄的,“你怎麼會認為我會在你這里栽第二次?”
“我的事情都與你無關。”
“那、”宋舟玉頭又開始痛了,他感覺腦子里那根弦不斷地緊繃,清晰地帶來疼痛。
“你別去、別去好不好?別去和他的媽媽見面,我、我不是嫉妒、晝冬,這個不一樣。
”
“有什麼不一樣?”晝冬匪夷所思。
當然,他不打算和何頌母親見面。但是他就是覺得宋舟玉滿嘴歪理。
“我和他們只是普通地見一面,也沒有被小報捕風捉影說是訂婚。”
“有什麼不一樣?”
宋舟玉被問住了。
因為他曾經為了奪權,訂婚的消息鋪天蓋地。
晝冬是在報復他嗎?
可晝冬眼里什麼都沒有,沒有愛也沒有恨。
他寧愿晝冬是在報復他。
宋舟玉心臟扭曲地痙攣跳動,他靈魂都在不安,喉嚨里再度涌上血腥,他干巴巴地看著晝冬。“我…”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我可以當你的情人…
巨大的酸楚泛上,宋舟玉嘴唇哆嗦,終究還是把這句話咽了回去。他不敢說,他怕晝冬會生氣。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好像沒什麼用,但是醫生說,我好了很多了,我很快就能想起來以前的一切了。”
他想讓晝冬知道,他在治病,他在變好,他在成長,即使晝冬不在意了。
一個人治病很難過,尤其回去還要面對空無一人、冷清的,沒有一絲一毫人氣的公寓。
宋舟玉突然很想殺掉以前的自己。
因為他把曾經裝滿晝冬回憶的公寓弄沒了。
以前,晝冬在他那里,總是會很安靜地呆在他身邊,或看書或寫作業,偶爾,他會忍不住黏上去親親抱抱晝冬,晝冬也只是害羞地躲開。平時晝冬來看他,還會給他帶東西。逐漸的,那間公寓多了很多晝冬的痕跡。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
他仗著晝冬的愛肆意妄為,他以為晝冬還會包容他,沒有一絲猶豫地把曾經他們生活過的公寓丟棄了。
所以他現在也被晝冬宛如丟垃圾一般舍棄。
他的臥室里再也沒有晝冬的味道,偷來的手帕也快沒有了。宋舟玉難受地眨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因此這幾天他才會在實驗室當小偷,盡管能偷到的只有晝冬的草稿紙。
他實在是太想念晝冬了。這段時間,怕晝冬發現生氣,他不敢再跟蹤晝冬,也不敢再半夜潛伏進晝冬的房子。
難得的偶遇上,晝冬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以前他只要撒嬌,晝冬就會把外套給他。現在可能要等他死掉了,晝冬才會多看他一眼。
宋舟玉干巴巴地,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句話,“晝冬,對不起。”
又是這句話。
晝冬這次干脆地沒回頭。
晝冬離開后,宋舟玉擦了擦眼淚站起來,又繼續翻垃圾桶。
實驗室的垃圾桶多數是紙張,宋舟玉認出晝冬的字跡,寶貝似的把那些廢紙揣口袋里。
等他也出了實驗室,室外絮絮地落下些許飄雪。
下雪了。
宋舟玉下意識抱緊了懷里的廢紙,神情有些恍惚。
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已經準備要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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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主星和各個星球開始下雪,古地球的春節臨近,研究所也到處張燈結彩。
晝冬和戚霽也買了對聯和燈籠,準備除夕那天掛上。
新機甲的收尾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進度已經推進至百分之九十五,預計能夠在春節前完成新機甲的測試和組裝。
這就意味著,他們可以正常放假。
晝冬高興地多畫了兩張圖。
他喜色言于表,顧銀塵扶了扶單邊鏡,無奈:“放假有這麼高興嗎?”
顯得他平時壓榨晝冬,這要是被戚霽知道了,他又得和戚霽上一次Pk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