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畢竟是主星最大的研究所,薪資報酬待遇不知道要比其他兼職好了多少倍。
晝冬介紹的這份工作不僅解了何頌的燃眉之急,也讓何頌未來幾個月都不用擔心母親醫藥費的問題。
何頌很感激晝冬,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地結巴:“晝冬、我、我請你吃飯好嗎?不過我現在沒什麼錢,不是、不是不想請你吃飯的意思……”
“我就是想,我給你帶我自己做的便當可以嗎?”
在晝冬的目光下,何頌的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每天給你帶。”
“這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和我沒關系。”晝冬笑,“如果你想要感謝我,給我再做一次小熊餅干就好了。”
“已經很久沒吃了,怪想念的。”
得知何頌應聘成功,晝冬的高興不比何頌少。他明白失去親人的滋味,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想要何頌的母親好起來。
他囑咐:“后面如果還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說。”
何頌小心翼翼,“那我今天,能一起和你吃飯嗎?我做了兩份。”
對上晝冬的目光,何頌又瘋狂擺手,“我沒有要打擾你的意思,我就是很感激你。”
他的喜歡會對晝冬造成困擾。何頌已經決定把對晝冬的喜歡深埋心底。
“可以嗎?”
“也不是非要你答應啦,就是兩份飯的話,我自己也吃的完,就是、就是……”
何頌眼睛越來越紅,他囁嚅,“拒絕也沒關系的。”
“這麼緊張做什麼?”看何頌的樣子,如果他不答應,恐怕會難受一整天。
晝冬失笑,“走吧。”
何頌猛地抬頭,臉色驚喜,“真的嗎?”
何頌有時候真的很像一只小動物。
晝冬無奈點頭:“一頓飯而已,我還不至于不答應你。”
至于宋舟玉?
他只說了和宋舟玉見面,并沒有說過他要和宋舟玉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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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晝冬尷尬,何頌特地挑了人多的食堂,和晝冬在窗邊的位置坐下。
他把新的干凈的漂亮飯盒遞過去給晝冬,自己拿的則是久一點的,因為使用次數過多,邊緣磨損嚴重的飯盒。
晝冬剛接過,口袋里的光腦就響起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
他和何頌打了個手勢,打開了光腦看消息。
是宋舟玉的消息。
【宋舟玉:我出發啦[小狗狂奔]】
【宋舟玉:哥,你在做什麼呀?我馬上就到了】
晝冬面不改色。
【晝冬:還在忙】
一旦說實話,會惹來更多的質問,他厭倦了宋舟玉的質問。
【晝冬:你先去吃飯吧,不用管我】
宋舟玉沒有回復。晝冬也不管,收起光腦,安靜地吃飯。
研究院的食堂門外,宋舟玉透過那一塊完全透明的玻璃,看向晝冬和何頌。
他嘴唇哆嗦,垂在身側的手倏爾握緊。
騙人……騙人!!
晝冬騙他!
什麼在忙?這是在忙嗎?忙著干什麼?忙著和別人吃飯嗎?
為什麼要騙他?
宋舟玉被嫉妒和上涌的酸楚湮沒,他像個深宮里被冷落的妒婦,日日夜夜盼不到負心郎的臨幸。
好不容易盼到了,得到了負心郎的承諾,而負心郎轉頭就和別的妃子跑了。
這讓他如何不嫉妒不瘋狂?
宋舟玉咬牙切齒地盯著何頌,怒氣沖沖地邁出腳步,想要質問晝冬和何頌。
但走了兩步,從陰影來到太陽底下,那一點理智悄然回籠。
他像是被兜頭的陽光砸醒,渾身冰冷。
晝冬說過,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以及,戳穿晝冬騙他之后,他又能得到什麼?
宋舟玉咬唇,把發抖痙攣的手指收攏成拳,重新退回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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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冬和宋舟玉見面,已經是下午。
宋舟玉坐在樹蔭底下,面色很不好,身旁是一份打開了的,放涼的飯。
他看向晝冬,黑黝黝的瞳孔深不可測,“哥。”
晝冬,“嗯。”
沒有任何起伏的音調。
宋舟玉有些呼吸不上來。他用發抖的指尖遮住通紅的眼眶,聲音顫抖嘶啞,“哥……我…。”
晝冬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肯離他再進一步。
為什麼?為什麼和何頌就肯靠這麼近?
明明他和晝冬才是情侶關系!
宋舟玉再也無法忍住眼淚,他抽泣,跌跌撞撞地起身,撞進晝冬懷里。
他緊緊地抱住晝冬,“我都看見了……你和他吃飯。”
“哥,為什麼要騙我?”
“你說你在忙,可是我看見你,看見你和他吃飯。”
宋舟玉哭得斷斷續續,眼淚不要錢似的砸在晝冬鎖骨附近。
他絕望地哽咽:“哥,你解釋好不好,你只要和我解釋,我就會相信的。”
宋舟玉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日復一日地活在這種擔心害怕被拋棄的忐忑生活里。
他像是見不得光的小三,是晝冬人生中隱晦的第三者。
痛嗎?宋舟玉終于知道痛了。晝冬眼睛也紅了,他沒有回抱宋舟玉,而是用事不關己的態度回答:“我和他沒關系。”
只有一句話。
宋舟玉再度收緊懷抱,“我信。”
“你信什麼?”晝冬側過臉,對上宋舟玉破碎的眼眸,臉色溫和卻又冷漠。“宋舟玉,我不喜歡別人,但是也不會喜歡你。
”
“我已經栽過一次跟頭,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再栽第二次?”
晝冬把他對宋舟玉的怨恨化為刀刃,狠狠地刺向宋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