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玉又看向晝冬別的、裸--露的皮膚,讓目光代替自己,把晝冬舔了個遍。
雖然晝冬不讓他跟著他,但是他在角落里偷偷看看,應該也沒什麼關系吧?
已經偷看了好幾分鐘,宋舟玉才亡羊補牢似的虛偽地想。
他站直身體,透過陰暗角落的縫隙,貪婪地直勾勾盯著晝冬。
于是那一道熾熱的、充滿愛意的目光持續地注視著晝冬。
可晝冬不為所動。
他知道宋舟玉在看他,在哪個角落、以哪種姿態,晝冬都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可清楚又有什麼用?他和宋舟玉已經沒關系了。
……
沒關系了、沒關系了、沒關系了。舌尖一遍又一遍地滾過這四個字,晝冬壓抑地吐出一口氣。
思緒好亂。
他在想什麼?他不知道。
是宋舟玉讓他變成這樣。明明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要來打擾他?為什麼一遍又一遍地用眼淚,用變態式的跟蹤,不斷地提醒他——他們曾經在一起過。
即使那時候的愛意畸形,雙方都受了傷。
宋舟玉的一言一行,都讓他聯想到垃圾星時候的他們。晝冬沒辦法不亂,那時候宋舟玉幫過他,把他從泥潭里拉了出來。
他知道宋舟玉在打感情牌。
太卑鄙了。
晝冬眼前又浮現宋舟玉那一雙濕漉漉的、哀求的眼睛。
宋舟玉在求救,他在求他救他。可他又要怎麼幫?他的心態也不正常了。
晝冬扶著陽臺欄桿的手不自覺收緊,他撐著額頭,窒息一般呼出一口氣。
“晝冬?”
江聽鶴的聲音。
晝冬收拾好情緒,他側過身,“怎麼了?是要回去了嗎?”
他們今天的聚餐并沒有打算聚很長時間。
這段時間工作下來,大家都挺累的,因此只是來放松一下,然后再各回各家休息睡大覺。
Alpha和Beta的影子越來越接近。陰影處,一個身影著急地動了動,而后又縮回。
江聽鶴抓了抓粉毛,走到他身邊,笑笑:“沒有,他們還在鬧。我覺得里面有點悶,所以出來透透氣。”
“你怎麼也在這里?”
晝冬也笑,“我也是出來透氣的。”
江聽鶴啊了一聲,臉有點紅。他訥訥地碰了碰鼻子,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開場。
憋了半天,他目光亂飄,看著晝冬的發旋,說:“晝冬,我感覺你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
“是因為新機甲的研究嗎?”
“不完全是。”晝冬搖頭,“但是我不會耽誤工作的。”
他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他不是這個意思的。此刻,江聽鶴無比懊惱自己沒有江聽云的口才。
似乎是雙子之間的心有靈犀,他想完沒多久,江聽云出現在了走廊。
橙發狼尾的Alpha微笑:“你們在聊什麼?”
這下子,除了殷忱,聚餐的人都在陽臺了。
晝冬還是在雙子中間,Alpha距離把控得很好,并不會讓他感覺不適。
江聽鶴接腔:“在聊最近有什麼煩心事。”
江聽云打趣:“最近的煩心事是作業寫不完了。”
“對啊,請假還要寫作業,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相處這麼久,晝冬研究清楚雙子對學習的不熱衷。他接過話頭:“我寫完了,回去的時候發一份給你們就好。”
“好耶,救世主!”
江聽鶴手舞足蹈,就差沒跳起來了。
夜色深沉,云層厚重,唯一傾瀉的那一點月光偏愛地全數灑在晝冬身上。
晝冬在和江聽鶴說話。
江聽云低頭看向他,“你呢,你有什麼煩心事?”
晝冬語氣頓了頓。過了一會兒,在雙子關心的目光下,他無奈地聳了聳肩,開玩笑道:“我心情不好,原來這麼明顯嗎?”
江聽云抓緊了欄桿,啞聲:“不明顯。”
似乎有言外之意,似乎又沒有。
江聽鶴的神色變得奇怪。他警告地看向江聽云——江聽云,你他媽想干什麼?
月亮偏移,云層把那一點月光蓋住。
氣氛變得怪異。
江聽鶴勾住江聽云的肩膀,大聲地哈哈笑,似乎在掩蓋什麼,“晝冬,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他最近受刺激了。”
“沒關系。”晝冬表情從詫異變得溫和,但是離他們的距離很明顯地變遠了。
那一點退后的距離讓江聽鶴表情定格,他抓緊了江聽云的肩膀。
藏不住了。
被發現了。
江聽鶴嘴角的笑容消失,他低頭盯著腳尖,有些呼吸不過來。
似乎有秘密被抖漏,空氣再度變得奇怪。
過了一會兒,在晝冬詫異的目光下,一直低著頭的江聽云突然捂著臉笑了起來。
安靜的空間里,他的笑聲分外明顯。晝冬表情一時變得有些呆。
江聽云笑什麼?
云層挪開了,天空變得很亮。江聽云笑得很放肆,他勾著江聽鶴的肩膀,笑道:“確實不明顯,但是你的表情實在是太好猜了啊。”
“你看你現在,表情就呆呆的,被嚇到了吧?”
江聽鶴撞了撞江聽云的肩膀,語氣惡劣嫌棄:“下次做這種惡作劇,能不能不要帶上我,你真的無聊死了。”
“抱歉抱歉,一下子沒忍住。”
原來是惡作劇。晝冬很顯然地松了一口氣,“你們也太無聊了。”
“在里面悶久了嘛。”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晝冬對江家雙子的惡劣性格有所了解。
作為測試員,江家雙子比研究員多了很多空閑時間,而十八-九歲的少年總是精力充沛,尤其喜歡捉弄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