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鼻青臉腫,捂著流血的傷口艱難站起來,罵道:“你他媽現在才出來假惺惺有什麼用!!”
晝冬先前不是不阻止,而是他知道阻止沒用。發瘋時候的宋舟玉并不是時刻都聽他的,只有發泄了冷靜下來才能聽得進去。
還有就是,他和宋舟玉的關系……
“你活該。”晝冬習慣性擋在宋舟玉面前,把隨身攜帶的短刃往前送了送,目光堅定:“并且,我也有想要和你解決的事情。”
他要和桑迪清算之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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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桑迪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連著經歷兩場戰斗,他鼻青臉腫得已經睜不開眼睛。
晝冬替他按了隨身攜帶的紅色按鈕,把短刃收好放進鞘里。
歸隊的路上,他不說話,宋舟玉也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
就這麼走了一段路,晝冬耳機里終于響起江聽云的聲音。
“晝冬…?聽得到嗎?你在哪里?我們馬上過去找你。”
“宋舟玉和你在一起對嗎?你們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晝冬把定位系統上顯示的地理位置報給江聽云,而后補充:“嗯,他和我在一起,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是這邊的路不太好走,你們過來的時候多加小心。”
小隊語音之間都是共通的,宋舟玉也聽到了江聽云那一番問話。
他扯了扯晝冬的衣角,可憐兮兮猶疑不安地開口:“哥……你會不會覺得剛剛這樣的我很奇怪?”
“賣慘對我沒用。”晝冬徑直地往前走,不理會他的示弱。
可宋舟玉固執地不放手。
明明剛才晝冬是沒必要揍那傻逼Alpha的,可晝冬還是動手了。僅僅是因為那傻逼提到的一句要舉報他惡意斗毆。
晝冬是刻意的,刻意地和他成為共犯。
是為什麼?是想和他共進退,還是想要和他撇清關系,不想欠他?
按照晝冬的性格,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可無論哪一種可能,都讓宋舟玉心動得不行。
他直勾勾地盯著晝冬的背影,心悸得快要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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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晝冬和其他人匯合。
江聽云和江聽鶴看到他沒事,心里都松了一口氣。
江聽云和江聽鶴眉眼都很疲憊,宋寄之的臉色更是蒼白。晝冬心里有些內疚,“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人沒事就好。”江聽云安慰,“已經很晚了,我們找個地方扎營休息。”
江聽鶴把他的帽兜重新扣上,“嗯,先休整,大家都累了一天了。”
宋寄之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笑:“是啊,我也有些撐不住了。”
“好。”
現在也不是愧疚的時候,晝冬很快和其他人忙碌起來。
除了在晝冬面前黏人,宋舟玉在人面前都不愛說話,他一直小狗跟主人一般跟著晝冬,時不時給晝冬打下手。
除了通訊器,委員會還給了他們足夠生活一天的營養液和帳篷。
不一會兒,火光幽幽地閃爍在空氣中。
小隊的五人圍著火堆烤火。
他們五人之間關系說熟算不上熟,但要說對對方的仇恨值,怕是除了在場的晝冬,其余四人都在相互厭惡。
在這種情況,晝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受傷的脊背血液還緊緊黏在衣服上,他一動,傷口就生疼,因此他很努力地避免扯動傷口,發呆地盯著空氣。
倏爾,他想到方才扎帳篷時,他看見濕濡的泥土上似乎有大型蟲族經過的痕跡。
晝冬曾經看過很多關于蟲族的報道,對蟲族氣味和行進留下的痕跡都有所了解。
可按理來說,比賽前,軍隊就已經對整個星球的蟲族數目和蟲族的類型進行了控制。但那痕跡很新鮮,并不像是前幾天留下的。
晝冬猶豫,他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個發現告訴江聽云。
首先,他已經記不清是在哪里看到的痕跡,其次,那一點微小的痕跡也很有可能是他看錯了。
一直觀察他的宋舟玉看出了他的猶豫。低聲:“怎麼了?”
這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晝冬這一邊。
火光映著他的眉眼。晝冬遲疑地說出了自己的發現:“我剛才似乎看到大型蟲族出沒的痕跡。痕跡很陌生,是我不認識的蟲子。”
“但是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可能并沒有蟲子。”
江聽鶴和江聽云同時皺眉,就連倦怠的宋寄之都睜開了眼睛。
江家雙子異口同聲:“在哪里看到的?”
“發現的地點我已經忘了。”晝冬低頭臉紅,“抱歉。”
宋寄之語氣溫和:“沒關系,知曉以后,后面就可以多加防范。”
“嗯,說得對,不用太有負擔,有什麼發現都可以說出來。”
“好。”晝冬松了一口氣。
在他們說話期間,一直不說話的宋舟玉悄悄地勾住了晝冬的衣角。
晝冬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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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點,睡不著的晝冬出來透氣,然后看到了同樣睡不著的宋寄之。
相較白天的彬彬有禮,宋寄之此刻的表情涼薄異常,他看一眼晝冬,又挪開目光。
晝冬自覺尷尬,想要退回去,卻被叫住。
宋寄之回頭,又恢復了白天的完美溫和臉,仿佛剛才的冷臉只是晝冬的錯覺。
他邀請道:“晝冬?陪我聊聊天吧。”
“反正我們都睡不著,就當是作為朋友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