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你的流言也很多,包括先前酒店那件事。可是你都沒有想過和我澄清, 甚至還想讓我吃醋。你可能覺得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 但是我經常會因為這點事情難過很久。”
他對宋舟玉的信任在一次又一次緋聞中被消磨。
這都是晝冬藏在心里很久的話。他說出來那一刻, 難過的情緒洶涌而至,他不敢抬頭去看宋舟玉。
他還是害怕的,害怕從宋舟玉眼里看到不贊同,看到對他的不理解。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不合適,但是晝冬還是想爭取。他不想和宋舟玉分手,所以才想給自己一次機會——和宋舟玉談一談。
“我總是怕你吃醋,但是你好像很少在乎我的感受。你知道的,因為過去,我總是很自卑,我總會懷疑,我是不是不應該生氣,不應該懷疑你……還有,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這些誤會讓我們很累,宋舟玉,我不想再胡思亂想誤會你。所以你可以不可以把那些誤會都解釋清楚。”只要宋舟玉說,他就會相信。
晝冬的話隱隱祈求,偏偏宋舟玉沒有說話。
貓。
宋舟玉想到了他的貓。
慘死的貓,在他的臥室床上。
那只貓被他養得很好,皮毛水光油亮,毛茸茸很可愛。他明明把它藏得很好,藏在他床下了,可是那只貓還是亂跑,跑出了房間,被宋寄之仆從捉住。
毛皮被剝了,血淋淋地死在他的床上。
明明只要過了下周的生日就好了,為什麼非要現在解釋清楚?
昨天,江聽鶴和江聽云狠狠整了宋寄之,宋寄之被宋渣爹叫去,出來的時候表情陰沉。
宋寄之知道江家雙子喜歡晝冬,也知道他在乎晝冬。他安排在宋寄之身邊的線人也說,宋寄之已經把矛頭對準了晝冬。
他想保護晝冬,可是晝冬已經被卷進去。
他太沒用。
恐怖的暴躁和不安把情緒放大,宋舟玉太陽穴隱隱發疼。
宋寄之作出的決定并不會輕易放棄。
晝冬的處境很危險。
神經緊繃,宋舟玉覺得他快要藏不住心里的野獸。那頭對晝冬有極強占有欲的野獸。
同樣的,他直視晝冬。
他想說,晝冬能不能再多給他一點信任。只要再過四天,再過四天,他就能解決所有事情,把一切都告訴晝冬。
晝冬卷入了這一切,晝冬是無辜的。晝冬在求他。
晝冬因為他很難過,他傷害了晝冬。
宋舟玉遲遲不開口,晝冬一時也有些心慌。他無法揣測宋舟玉的想法,心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讓他難受得呼吸不上來。
他是不是做錯了?
晝冬抿了抿唇,眼睫顫動,“宋舟玉,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喜歡你,可是這段感情里太多誤會,我們都會很累。我只是想要一個解釋,只要你、只要你……”
只要你說,我就會相信的啊……
在晝冬模糊的淚眼里,宋舟玉站了起來。他捧著晝冬的臉,吻了吻晝冬的眼淚。
“對不起。”
他摸了摸晝冬的胎記,手指在側臉摩挲,啞聲:“晝冬,我認為我們都需要冷靜。”
在爾虞我詐中長大的宋舟玉習慣自己背負一切。
沒有遇到晝冬之前,宋舟玉是標準的野心家。奪權,扳倒宋寄之和宋渣爹是他人生的第一目標。
從一個不受寵的Omega皇子到能夠和宋寄之分庭抗禮的鈕祜祿宋。
是宋舟玉處心積慮,處處設局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被宋寄之暗算過很多次,也吃過很多次虧,大大小小的傷都受過。如果不是有治療艙和祛疤劑,宋舟玉身上恐怕就沒一塊好肉。
用殷忱的話來說,宋舟玉不僅記仇手段還狠辣,就是一條不能惹的瘋狗。
而殷忱和宋舟玉的關系說起來也簡單,他們就是合作者的關系。殷忱是站在宋舟玉這一派的一大助力。
那些殷忱和宋舟玉的緋聞。不,或許應該說,關于宋舟玉的所有緋聞,都是宋舟玉用來迷惑宋渣爹的手段。
關于他和宋寄之的恩怨,宋舟玉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可把這些告訴晝冬有什麼用?除了讓晝冬擔心他,沒有別的用處。
下周宋寄之的生日會是鴻門宴,他沒有拒絕的權利,可晝冬有。
戚霽是晝冬的舅舅,是新晉上將,軍部權力中心人物,他會護著晝冬。
說他自私也好,他就是不想讓晝冬忘記他。
既然傷害已經造成,那麼再解釋,晝冬難過的事實也不會被抹去。
恨比愛長久。
如果他奪權失敗,他也要晝冬永遠記住他。
冷靜什麼?每個字他都認識,連起來他卻聽不懂。晝冬愣住,眼淚不自覺掉落,砸在宋舟玉的指尖。
宋舟玉放開了他。
“晝冬,再見。”
“好好照顧自己。”
公寓的門關上,宋舟玉的身影消失在門后。
*
晝冬的狀態很不對。
雖然表情和臉色都正常,可精神狀態非常不對勁。晚上下班回來的戚霽看了好幾眼晝冬,晝冬都恍惚地沒有反應過來。
宋舟玉也不在。
戚霽能想到的讓晝冬難過的唯一可能,就是宋舟玉這個渣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