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得更加沉默。
他所在的一班也是。
周五午飯時間,在晝冬拿著飯盒出了教室的那一刻,班上的同學都相互看了看。
“晝冬……沒事吧?”
看起來完全不是沒事的樣子,讓人擔心壞了。
一個Beta默默舉手,“我有一次看到他放學的時候站在一個店門口哭了。”
“我是真的煩了,宋舟玉tm能不能給個消息?動不動就玩消失,幼不幼稚?”
“說句實話,我越來越不喜歡宋舟玉了。”
“+1”
“他們到底有沒有分手?”
“他們都沒有消息,應該是沒有分手。”
他們指的是其他人,其他班注視晝冬的人。
機甲實訓館那一戰后,晝冬早已成為艾爾及亞學院密不可宣,人人覬覦的存在。
林季有些崩潰地喊:“我受夠了嗚嗚嗚嗚嗚我真的好想念之前會笑的冬崽嗚嗚嗚嗚嗚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都想他分手,我只想他快樂嗚嗚嗚”
眾人沉默。
他們都想要晝冬和宋舟玉分手,但是真正到了那一刻,他們卻不想看到晝冬難過。
江聽鶴握著營養液的指尖收緊。
一切都在按照江聽云預計的進行,宋渣爹果然逼著宋舟玉和晝冬分手。
可他卻覺得很煩。
煩自己,也煩宋舟玉。
不是一直很想晝冬分手嗎?為什麼看到晝冬失魂落魄出教室那一刻,他居然想沖出去和晝冬解釋一切。
還有宋舟玉也是,消失之前能不能打個草稿和預告?
江家位于政治中心,了解到的皇室秘辛總是會多一些。江聽鶴和江聽云都清楚宋舟玉消失的原因。
心中的暴戾煩躁越積越深,江聽云眉頭緊鎖。
在手里的營養液快要被捏碎的前一秒,江聽云敲了敲他的桌子。
江聽鶴抬頭,對上江聽云狼性的眼睛。
雙子之間的心有靈犀發生在剎那,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江聽云的意思。
——兵不厭詐和趁虛而入在感情上同樣適用。
江聽云轉身。
不一會兒,江聽鶴也跟著起身。
---
晝冬在天臺上吃飯。
宋舟玉消失后,他常常會自己一個人來這里吃飯。
今天天臺的風似乎很大,吹得他眼睛酸澀,喉嚨發緊泛酸。
勉強地又吃了一口,晝冬蓋上飯盒,迷茫地看向面前的空地。
如果宋舟玉在,宋舟玉會趴在他懷里,偶爾還會撒嬌讓他喂。
可是宋舟玉不見了。
宋舟玉,你在哪里,你還好嗎?
如果他那天堅持帶走宋舟玉,是不是宋舟玉就不會消失?
晝冬越想越難過,他愈發覺得是那天他沒有堅持帶走宋舟玉,所以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關于宋舟玉消失的流言版本很多,但不管是聯姻還是受傷住院和被放棄流放,都不是晝冬愿意聽到和看見的。
但比起受傷和被放棄,他更寧愿是前一個聯姻版本。
他只想要宋舟玉平安。
大腦胡思亂想很多,晝冬不自覺地戳著碗里的飯菜,眼前也蒙上一層水霧。
倏爾,天臺的門被推開,腳步聲靠近。
晝冬僵住,他手忙腳亂地擦眼淚,佯裝沒事人。
天臺一般沒什麼人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走了。這樣想著,晝冬捏緊飯盒邊緣。
可很快,他左右兩邊的位置一前一后坐下兩個人,Alpha的氣息隨之襲來。
熟悉的味道,晝冬呆了呆隨后抬頭。
是江聽鶴和江聽云。
江聽鶴把買好的飲料放在晝冬腿上,手往后撐,瞇眼享受夏風。
“很久沒來了,沒想到天臺的風還是這麼舒服。”
他笨拙的開場,說完又有些懊惱。
說的什麼傻*話。
察覺晝冬看過來,他轉頭,唇角翹起露出虎牙,“你好啊,晝冬。”
十八歲的Alpha笑容陽光爽朗,好像比頭頂的太陽都要治愈。
“你們怎麼……”
沒等晝冬說完,他懷里又多了一瓶。
像是為了搶奪什麼,江聽云在他另一邊坐下,“還有溫的。”
晝冬被雙胞胎夾在中間,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左右看看,手足無措道:“給我的嗎?”
“給你的。”江聽云點頭,江聽鶴也看向他,“這次單獨買給你的。”
晝冬啞聲:“謝謝。”
江聽云替他扭開瓶蓋,把飲料遞過去,“很難過嗎?我都聽說了。”
“喝點甜的,心情會好一點。”
江聽鶴接腔:“對啊,莫名其妙消失,好像有些過分。”
原來他們都知道……
宋舟玉知道嗎?知道他會為他難過。知道的話,為什麼一句話都不告訴他呢?
晝冬咬唇。他眼睛又紅了,匆忙地低頭不說話。
江聽鶴盯著晝冬眼瞼下的胎記,有些嘴笨地安慰:“不要難過啦,你的人生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晝冬不應該這麼難過,宋舟玉不值得。
江聽云藏起眼底洶涌的占有欲,恢復了初見的彬彬有禮,“你可以多交一些朋友,我們班的人都挺和善的,你可以多和他們說說話。”
江聽鶴湊過去,“比如我們。”
“誒,說真的,晝冬,上次機甲對戰,你真的超帥。”
江聽云肯定:“對,很驚艷。”
不管是實力還是其他。
“你之前練過嗎?”
似乎是沒想到話題會緊急轉到這個方向,晝冬還有些呆的反應不過來。
他看向江聽云,眼睛里還有尚未腿去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