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抱著籃球,嫌棄地看向江聽云,他走過去不客氣地拍掉江聽云的手,“搭訕也用個好點的借口,你現在這樣簡直土掉渣了。”
晝冬在班里不怎麼活躍,但對他們也大致有印象。
橙發是江聽云,粉毛是江聽鶴,兩人是江家的雙胞胎兄弟,一年級一班里出了名的惡霸Alpha,很少有人會直接去招惹他們碰霉頭。
對方這樣的人物,不記得他很正常。晝冬沒有把江聽鶴的話放在心上,溫聲客氣道謝:“我是晝冬,一年級一班的學生。我記得你們,謝謝你們替我擋了籃球。”
他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扇動,眼睫抬起看人,溫潤安靜的藍色眼睛很容易讓人淪陷。
粉毛不自在地把籃球塞江聽云懷里,“周六又不用上學,你來這里干什麼?”
晝冬解釋:“我記錯時間了,以為今天還是工作日。”
眼前的兩人長相如出一轍。只是相比起江聽云的銳利,粉毛的五官要更為柔和。同樣優越的比例使學院普通的運動制服在他們身上穿出了模特的高級感。
“唔,嗯。”
江聽鶴眼睛盯著腳尖。
對話似乎到這里就可以結束了,晝冬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輕輕朝對面的兩人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先走了。”
粉毛還有點不甘心,但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江聽云適時開口:“要一起打籃球嗎?”
沒想到對話還有后續,晝冬有些慢半拍,“抱歉,我不太會。”
“我可以教你!”粉毛脫口而出,但當他看向晝冬的眼睛,又匆匆地撇開。
眼看著晝冬又要搖頭,江聽云指尖微動,“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還有點事,要不打籃球就下次?”
現成的臺階,但晝冬仍舊搖頭:“實在是抱歉,我身體不太好,不適合太激烈的運動。”
晝冬沒撒謊。他身體不好的毛病源于小時候的一場大病。在星際,平時的感冒發燒各種病只要在治療艙里躺那麼幾分鐘就可以痊愈,但垃圾星的醫療資源短缺,別說治療艙了,就連治發燒的藥都難有。
最后這場病還是靠著古地球的老方法熬過去的,但同時,他的身體也落下了病根,時不時感冒發燒都是家常便飯。
連著拒絕兩次,再繼續這個話題就純屬于心里沒點數了,江聽云不會做這種事,好面子的江聽鶴也不會,因此兩人只能看著晝冬離開。
等人走遠,江聽鶴搶過江聽云懷里的籃球,嘲諷:“你他媽故意的吧,故意去拉別人的手,惡不惡心啊你?”
江聽云嗤笑:“你拿球砸人還有理了?”
“況且我覺得,你的搭訕手法要更土一點。”
心思被揭穿,江聽鶴面紅耳赤,“混蛋,如果不是我,你能和他說上話嗎?!”
原本他想的是假裝砸人,然后攔下籃球,借著機會和晝冬交換聯系方式,但是他沒想到江聽云能這麼不要臉,直接假惺惺上手去拉!
“我倒不覺得你這個蠢貨方法高明到哪里去。”江聽云對晝冬興趣不大,但他喜歡看江聽鶴吃癟。
江聽鶴:“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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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戚霽的房間門還是關著的,桌子上的早餐原原本本擺在那里,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應該是還沒有起床,晝冬猜測。
【晝冬:我給你買了糕點,你在家嗎?方便的話我可以給你送過去】
宋舟玉也沒有回復,晝冬看了一會兒功課,也犯困上床休息,卻沒想到,這一睡就直接病倒了。
感冒來勢洶洶,等晝冬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
陌生的環境,溫暖的液體包裹身體,周身因為感冒帶來的不適已經完全消失。他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治療艙里。
“醒了?按旁邊的按鈕可以打開。”
戚霽穿著居家服,黑皮白發在暖色調的房間里格外顯眼。
晝冬摸了摸,果然在旁邊發現一個按鈕,他按下,又坐起身,渾身濕漉漉的。
他是生病了?難怪早上起床的時候身體有些發冷。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戚霽幫了自己。
“謝謝。”感冒初愈的聲音有些嘶啞難聽,晝冬說完這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尷尬地盯著治療艙的按鈕。
少年懵懂地從治療艙坐起,扶著治療艙的指節蒼白瘦弱,衣服緊貼皮膚,黏膩的液體劃過裸-露在外溫潤如玉脂的皮膚,勾勒少年感十足的纖細身形。
戚霽目光從晝冬的身上挪開。“我沒脫你的衣服。”說話的語調冷淡得仍舊跟淬了冰似的,他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干凈的浴袍,可以去浴室里換。”
治療艙里的液體又黏又膩,晝冬遲緩了半秒,戚霽看過去,和他相同的琥珀藍瞳孔更為冰冷,右眼下的十字星胎記好似逃不掉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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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換好衣服出來,戚霽已經離開,原先桌子上飄著味的咖啡也消失了,好似從沒有人來過。
晝冬出去,戚霽的房門依舊緊閉,餐桌上的早飯從早上擺到晚上仍舊無人問津。
早飯是煎蛋和一碗瘦肉蔬菜粥,在保溫裝置的加持下粥還是溫的。因為小時候的經歷,晝冬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他看了眼戚霽的房間門,默默地把早飯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