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瑾然:“……啊?”
他懵逼的回頭去看靳聞冬,后者悠悠然把飯卡往刷卡機上一劃,清脆的一聲“叮”,幫他把飯錢付了。
“這頓算哥請你的。”
他刷完轉身就走,溫瑾然只得顛顛跟上,不好意思的一個勁道謝:“謝謝你啊,你人真好,過一會我就把現金給你,今天你幫了我這麼多按理說應該我請你的……”
“那就改天請回來吧,不用現金,”靳聞冬見他有點跟不上自己的步伐,悄悄放緩了些,“你去找個地方坐下,我去買飯。”
“啊?”溫瑾然有點結巴,“好、好呀。”
他乖乖找個地方坐下了,眼巴巴瞧著靳聞冬離他越來越遠。
周遭都是陌生人,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座椅,甚至連這里的碗筷他都不熟悉,他心里有點慌,方才還可口的飯菜瞬間變得難以下咽。
好在沒多長時間靳聞冬就回來了,與他面對面坐下,將掌心里握著的東西遞給他,“餐廳二樓特供的芒果布丁,聽說挺好吃的,嘗嘗?”
不久前剛送溫瑾然的那瓶奶他都還沒喝完,他看著推過來的布丁,又抬眸與靳聞冬對視了一眼。
校草的美譽可不是瞎評來的,這人一本正經的時候,氣勢沉穩儀表俊美,估計鮮少有人能抵擋住他的攻勢。
可他從來沒主動去討好過別人,一顆心砰砰作響,對上溫瑾然的目光,所有信心都在立刻土崩瓦解,血液在全身奔騰流動,幾近潰不成軍。
然后溫瑾然接過了他的布丁,輕聲感激道:“謝謝,一定很好吃。”
*
回到家時已經快十二點了,偌大的房子黑漆漆一片,靳聞冬卻沒有開燈。
他換下鞋,打算悄無聲息地上樓睡覺。
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出疲憊的聲響,終于到了房間門口,他剛一擰動門把,斜對過的房門卻開了,微微透出些許燈光,靳博濤就站在門內,冷眼望過來。
靳聞冬錯愕皺眉:“你還沒走?”
“我今晚留下來陪陪你宋姨,”靳博濤絲毫不覺得在兒子面前提起情婦有什麼,反而不悅的質問他,“你今天哪野去了?”
靳聞冬冷笑:“關你屁事。”
許是前不久剛被伺候舒服了,又許是大半夜的不想驚動傭人,靳博濤聽見兒子大逆不道的言論,僅僅是額頭青筋跳了跳,沒有像以往勃然大怒,壓低的聲音包含著各種復雜的情緒:“誰教你這樣對長輩講話的?”
“不好意思,打小沒人教,讓您看笑話了,”靳聞冬擰開門,“比不得您道貌岸然,一表人渣。”
他說完就進去反手關上了門,門“嘭”一聲巨響。
靳博濤咬牙切齒地呆立在臥室門外,怒火騰騰而上,奈何無處發泄。
他剛出來的那扇門內傳來女人柔媚的抱怨聲,說是抱怨,實則語氣都能掐出水來,嬌撒得滴水不漏。
聽見那聲音,十個男人里能有九個軟了骨頭,靳博濤心中有氣,沒了哄女人的心思,進去拿起外套,臭著臉走了。
只剩下床上茫然無措的女人。
聽到汽車引擎聲,靳聞冬扭頭往窗外看,那輛低調的黑色賓利倒車掉了個頭,很快融于夜色之中了。
靳博濤果然還是不禁氣。
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家中進了厭惡的人,他肯定是不能睡好覺了。而那個人卻能溫香軟玉一夜溫柔鄉,怎麼想怎麼虧。
那既然他不痛快了,當然也不能讓那個人痛快。
臥房門被人敲了幾下,靳聞冬懶懶閉上眼睛,沉聲道:“怎麼了?”
女人小心翼翼問:“剛才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你父親……”
他驀地打斷她:“宋姨,去睡覺吧。”
女人沉默了下來。
“好,”沒多久,她又道,“對不起,晚安。”
然而靳聞冬沒再出聲了。
*
一夜無夢,溫瑾然起了個大早,沒吃早飯就去了學校。
路上依舊是要經過路人們目光的洗禮,這些他都習慣了,從進入青春期后開始,他的身板、臉蛋都長開了,這種若有若無的打量漸漸越來越多。
而他也由最初的各種煩惱,到現在的泰然自若,中間經歷的壓力,也只有他本人能體會了。
學校對過有個狹窄的胡同,胡同里轉幾個彎有家早點鋪,賣得豆漿濃稠香醇,他轉學來以后天天喝。
尋著香味過去,溫瑾然要了豆漿,環顧一圈,早點鋪已經座無虛席。
他無奈,只能捧著回學校了,因為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還專門挑了條僻靜的小道走。
這條小路是他剛剛發現的,以前從來沒走過,但因為沒有多少人,讓他很是自在,腳步都輕盈了許多。
再轉個彎出了胡同就是馬路了。
四周越來越靜,只剩下他一個人,小胡同里能聽到外邊馬路上汽車的喇叭,走著走著,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下了吸豆漿的嘴,回過頭去。
——有三個人正站在角落里默默注視著他。
其中有個人染了頭綠色的毛,青天白日格外耀眼,他朝著他扔了塊石頭,語氣不善:“喂,你他媽瞎啊。
”
第7章 姚峋
溫瑾然手一抖,豆漿都差點灑了。
他還沒怎麼見過有人把頭發染成這個顏色,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打量著他,水光瀲滟的大眼滿是無辜,看得肖啟氣勢莫名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