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越:“通知他進來。”
江子蹇給天和發了條消息,天和正在與幾名quant討論有關對敵人洛馬森基金歷史交易的分析內容,收到消息以后只得起身,進了大會議室里。
“我覺得今天我在不在都一樣。”天和進來時,無意中發現吳舜今天的著裝,說,“喲,產品總監今天的西服真好看。”
“小鮮肉。”聞天衡點評道。
江子蹇說:“新發型也很精神。”
吳舜道:“謝謝夸獎,準備出道了,誰要當我經紀人?”
眾人便笑了起來,氣氛輕松些許。
關越身邊空著個位置,示意天和坐,天和便放下電腦,坐下,大會議室桌子另一頭還有三個空位。
關越打開文件夾,遞給聞天衡,眾人紛紛整理手上的兩頁紙。
天和一瞥眾人,一、二、三……不算他,連關越在內,參加這場會議的,總共有九個人。
佟凱開口道:“今晚開始,我們將主動出擊,在為期數天的時間內,解決掉公司初創時期的第一位對手,這將關系到加拿大服務器的存續,以及越和未來的戰略方向。”
關越安靜地坐著,白襯衣袖下,露出他的圓桌騎士腕表,折射著落地窗外的燦爛春天陽光。天和依稀覺得,空出來的那三個位置上,父親與關正平仿佛還在,正帶著笑意,聽關越的會議。如果他們還在,今天這兩個位置,理應是他們的。
最后一個空位呢?也許屬于一直守護著他,卻沒有形體的普羅。
佟凱安排完任務了,認真地說:“各位有意見嗎?”
眾人紛紛表示沒有意見,馮嵩說:“我們程序盡全力配合吧。”
廖珊難得地沒有懟關越,說:“當你的對手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
“為了生存,”關越禮貌地說,“迫不得已。”
佟凱:“散會。”
大伙兒紛紛起身,離開。下午天和把洛馬森的歷史交易記錄重新分析了一次,導出分析結果,上去找關越。只見關越與聞天衡、聞天岳又在開會,翻來覆去地排除中途可能出現的各種變數。
這場金融戰一旦開打就不能回頭,最終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越和與洛馬森,在關越與andy的力量下,就像兩名不能下牌桌的賭客,必須到某一方傾家蕩產,輸光人生的所有籌碼為止。關越賭上的,不僅僅是眼前所擁有的一切,還有他的未來,必須非常慎重。
聞天衡:“放心吧,關越,從你深思熟慮,決定狙他的一刻,andy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聞天岳:“承諾記得兌現。”
關越遞出一份合同:“我從來都是遵守諾言的人。”
聞天岳笑道:“不像我。”說著把合同簽了。
聞天衡冷笑一聲,天和知道關越終于與自己的二哥和解了。大哥熟悉技術,對金融卻沒有二哥精通,最終關越應當是咬咬牙,狠下心,拿一部分股份作為籌碼,將聞天岳徹底地拉到了自己這一邊來。
聞天衡與聞天岳相繼離去,今夜期貨開盤后,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一連數天的奮戰,決策者是關越,聞天衡、聞天岳與佟凱、江子蹇將成為關越最大的助力。
“你的團隊看來不那麼好管。”天和說。
關越走到沙發前,躺下,說:“商務總監有點鉆錢眼里了,別的還行。”
天和打開屏幕,給關越看andy數年來的歷史操作記錄,不得不說,andy為人雖然經常像個傻叉,在交易上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風格一如性格,冒進而大膽,正如關越通過脫歐事件一舉奠定了在華爾街的威名,andy的成名案例,也有其歷史事件即美國總統大選。
“他的膽子很大。”天和說。
“我現在不想思考。”關越舒服地躺著,拍了下胸膛,示意天和過來。
天和以前看見關越躺在沙發上時,便喜歡過去趴在他身上,枕在他胸膛前睡覺,但那時候他還小。
“不來了,”天和說,“這里是公司。”
天和保留了念書時的習慣,每當考試前總會臨時抱佛腳一下,用幾個小時稍作復習,有些平時翻都沒翻過的課本,讀這麼幾小時就拿a了。
關越的習慣,卻是在考試前一天起就不再看書,只想安安靜靜地待著,抱一下老婆。
關越把四周的光線調暗,看著天和。
天和只得過去,就像從前還在念書時,到關越身上去趴著。
關越躺在沙發上,天和趴在他的身上,關越的襯衣上有股很淡的香氣,混合著男性肌膚那熟悉的很淡的氣味,那氣味天和不能再熟悉,每天起床,被子里的溫暖,關越的棉睡衣、西服外套,都有這種幾乎不易察覺的、生機勃勃的荷爾蒙感,就像關越的一個獨特標志。
關越摸摸天和的頭,天和靠在他的胸膛前,一手搭在他的腰上,聽著他的心跳。春天里萬物復生,朝辦公室外的那面墻擋住了視線,窗外則是春日傍晚的陽光溫柔地照進來,灑在兩人的頭上。
“寶寶。”關越閉著眼,低聲說。
“嗯,”天和也閉著眼,趴在關越身上,快睡著了,“什麼?”
關越沒有說話,天和說:“有東西頂著我。
”
關越:“嗯。”
兩人都笑了起來,天和的肩膀動了數下,調整下姿勢,關越閉著眼,低頭親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