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放下咖啡與茶,兩人同時伸手去拿,又同時縮了回來。
佟凱養這烏龜養了很久,非常清楚它的脾性,說:“今天怎麼這麼冷?方姨,可以把溫度調高一點嗎?”
方姨笑道:“好,請稍等。”
鱷龜正在冬眠,江子蹇抱著它,就像在懷里放了個小鍋蓋。佟凱心想待會兒等它醒了,鐵定咬死你。
“嫌冷就回你自己家去。”江子蹇說。
佟凱:“老板邀請我來他家,給新公司辦點事。”
江子蹇:“哦?新公司打算養大閘蟹嗎?”
佟凱反唇相譏:“新公司打算好好重新整下空調系統。”
兩人沉默良久,忽然就想起了過去的快樂時光。那時候他們在麥當勞吃著薯條,喝著可樂,看著成人自考的復習資料,多美好,多幸福啊。
可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佟凱冷淡地說:“我早該發現的,自滿、自大與輕信,是人生的三大暗礁。”
江子蹇:“嗯哼?因為愛情蒙蔽了你的雙眼。”
佟凱:“……”
江子蹇突然也覺得這話不妥,改口道:“因為色|欲蒙蔽了你的雙眼。”
佟凱:“算了,不和你們小受一般見識。”
江子蹇:“……”
方姨與佟凱家的管家埃德加正在下國際象棋,江子蹇便起身,抱著烏龜,走到方姨身后。方姨正在思考,江子蹇便指指那個鑲了鉆石的空心白金皇后,提示了方姨一下。
“喲!”埃德加大笑起來,搖搖頭。
方姨帶著笑,吃掉了埃德加的象。
佟凱殺氣騰騰地來了,用荷蘭語朝埃德加說了一堆話,埃德加點點頭,根據指示行進。
江子蹇:“不怕他!”
雙方開始互相搏殺,佟凱用荷蘭語焦急地說著,埃德加連忙點頭,江子蹇:“聽我的,方姨。
”
方姨擦了下汗,說:“好的,好的,小江,你別著急。”
埃德加示意棋盤,讓佟凱來?佟凱當仁不讓坐下,方姨說:“我去花園里看下他們把雪清理干凈了沒有。”
于是兩名管家起身,佟凱與江子蹇接替了他們的位置,互相盯著對方,開始下棋。江子蹇在英倫體系下是一級棋士,佟凱則是哈佛的年級組冠軍,一時兩人殺得難分難解。下著下著,佟凱來抓江子蹇的手:“怎麼還悔棋?”
江子蹇:“我還沒把棋子放下!”
佟凱抓住江子蹇的手腕:“你已經放下去了!我聽見聲音了!”
方姨趕緊說:“你們倆別打架!”
“哎喲!”江子蹇忽然大叫一聲。
鱷龜終于醒了,佟凱這才想起來,趕緊放開江子蹇的手,說:“咬到沒有?”
鱷龜只是在江子蹇懷里把腦袋探了出來,左右看看,爬下地,慢悠悠地爬走了。
“咬到哪了?”佟凱說。
江子蹇:“……”
十分鐘后,江子蹇撩起毛衣,佟凱拿著酒精,對著他整齊的腹肌,左看右看,沒找到被咬的傷口,滿臉疑惑。
佟凱吞了下口水。
江子蹇面無表情道:“看夠了嗎?”
佟凱:“到底咬哪兒了?”
江子蹇:“上面點。”
佟凱:“???”
佟凱把江子蹇的毛衣往上掀了點,看到江子蹇的胸肌。
江子蹇瞬間、果斷用毛衣將佟凱一頭罩了下去,狂喊道:“來人啊!律師非禮人啦!”
佟凱瘋狂掙扎,奈何力氣無論如何比不上江子蹇,江子蹇手里早就握著手機,當場自拍三連,轉身把他壓在沙發上。佟凱猛推,可他就像一只鉆進了瓶子里的貓,死活掙不出來。
“哎喲!”江子蹇被佟凱咬了一口。
兩人火速分開,各自整理腰帶褲子。
佟凱滿臉通紅,退到沙發邊上,拿了個抱枕擋著,江子蹇則拉了下褲帶,側腿坐著。
江子蹇:“……”
佟凱:“……”
江子蹇給佟凱看手機,上面是佟凱一頭鉆進了江子蹇毛衣里,死活掙扎不出來的三個連續動作。
江子蹇:“我準備把它印成今年江曼的春節賀卡,廣而告之,你覺得怎麼樣?”
佟凱:“把它刪了,否則我就和你打官司……”
江子蹇:“我有包贏券,只要我找天和要,他一定給我。”
佟凱:“你要怎麼樣才愿意把它刪了?”
江子蹇:“看你態度,是不是該道歉啦?”
兩人對視,江子蹇臉上帶著笑意,那是佟凱最喜歡的笑容,每次看見他像個小孩般笑著,簡直就走不動路。佟凱的表情則顯得相當復雜,像在忍著笑,又帶有怒意。江子蹇觀察佟凱,佟凱便以腹黑的眼神盯著他。
那表情也是江子蹇最喜歡的,佟凱有種溫文爾雅的、泰山崩于頂不變色的書卷氣,尤其從書里抬頭的一刻,正中江子蹇的內心。
兩人一時心臟都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尤其肌膚相親后,更覺得喜歡對方。
江子蹇尋思要麼就先開口求和算了,本來也不算什麼原則性問題。
佟凱只得說:“好吧,你先把它刪了。”
江子蹇:“你先道歉。”
佟凱說:“對不起,我騙了你。”
江子蹇:“哦,那我也對不起,不該騙你。”
兩人又陷入沉默,腦子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現在是不是可以上床了?可是要怎麼制服對方呢?在天和家那個……好像也不太合適。
Epeus與越和公司里,正廳堆著四個大木箱,工人們把木箱打開,拆下海綿護墊,現出里面用紙盒包裝的復雜處理器。
又打開一個塑料盒,里面全是標記著的電子元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