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真是一個‘驚人的’的比例。”天和笑道,這家銀行曾經被天岳毫不解釋地換掉過,原因是他需要更多貸款——這導致雙方維持了將近二十年的關系險些徹底破裂。但這家銀行,天和向來非常信任,對方則積極、主動地重新為天和設計了方案。
解凍后,現在天和名下的資產收益,一年可以維持在1.8到2億這個區間,只要別再像天岳一樣作大死,跑去投什麼不該投的或是幫人擔保,接下來的生活不會再有大問題。
把律師和理財顧問送出去時,一輛二手的東風馬自達上全是泥,停在門口,車頭還蹭了幾道痕,江子蹇手搖下車窗,朝天和露出燦爛的笑容:“寶貝!”
天和:“……”
江子蹇:“新買的車,喜歡嗎?過幾天我準備用它接小凱去自駕游!”
天和家里這幾天客人上門一撥又一撥,現在總算消停了,江子蹇也算好他的辦事時間,親自登門。
“我爸媽說過來看看,我說別了,你這幾天鐵定得忙死。”江子蹇朝方姨問好,說,“方姨,車千萬別洗,我好不容易才蹭成這樣的。”
天和:“……”
來到天和家里,江子蹇輕車熟路地朝沙發上一躺,開始喝愛爾蘭咖啡。天和找了個地方坐下,打開電腦,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怎麼把公司虧損抹平的問題。
現在破產擔保有了,青松為Epeus注資將在一個月之內到賬,對賭條款是在明年的一月一日前,創造不低于七千萬的利潤,否則Epeus就會被青松整個收走,天和將失去所有技術專利的擁有權。
接下來,他需要重新尋找合適的辦公場地,辦完所有的手續,并在春節后開始招人,組建技術團隊,找到合適的產品經理,帶領他們完成整個量化交易與分析系統,測試,修改,在十月前完成第一批試用投放。
再在第四季度通過軟件銷售與維護,來賺到這筆錢。
任務依舊繁重無比,天和有時甚至心想,我現在寧愿自己花錢買自己的軟件,說不定還能快點完成對賭。
“開個party?”江子蹇說,“慶祝一下?”
“請誰?咱倆嗎?”天和淡定地說,“現在不就在開party了?”
江子蹇說:“請幾個朋友,我把主廚叫過來?”
天和:“哪幾個朋友?”
兩人都沉默了,天和的朋友大多在國外,國內的朋友幾乎全是二哥的朋友,Epeus破產后,朋友們的態度顯而易見,壓根就沒人想和聞家再扯上任何關系。
江子蹇想了想,說:“吳舜可以吧?”
天和:“現在叫他過來,直接就可以開了。”
江子蹇:“跳個舞,喝喝雞尾酒。”
天和:“三個人,兩個人跳舞,一個人在旁邊看嗎?”
江子蹇:“……”
“還可以叫關越。”江子蹇說。
天和拿起手機,說,“你想和關越跳舞嗎?想的話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江子蹇:“我不想……”
天和:“那讓關越和吳舜跳吧。”
江子蹇:“……”
“還是算了。”江子蹇說,“最近我碰上了一個大麻煩。”
“普羅,”天和說,“幫我搜一下這幾個人,有合適的也請給我推薦。”
天和準備開始組建新的技術團隊,瞄準了本地與北京的幾個計算機大牛,但不少人都已經是高級工程師級別,要挖回來,也許會相當費勁,不過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現在的問題在于,自己實在太年輕了,恐怕開再豐厚的薪水,對方也不太會相信自己。
江子蹇:“我告訴我爸小凱的事了。”
天和從電腦里抬起頭,詭異地看著江子蹇,說:“你不該現在就朝家里說的。”
江子蹇:“我爸問我為什麼要開二手馬自達……我就坦白了。
”
天和:“你瘋了!這種事你不該先找我商量下嗎?”
江子蹇:“你去太原奔喪啊!我覺得他可以理解,畢竟他說過,只要是我喜歡的,他都喜歡,我哪知道他不允許?”
天和:“詳細過程說了麼?”
江子蹇:“那倒沒有……”
江子蹇幾天前告訴了父親自己的戀愛心路,江潮生差點把手里的酒杯掉地上,母親也震驚得打麻將連點三家炮,最后一炮還被胡了個杠上開花。
不行,絕對不行。這就是江家對此的態度。本來江子蹇正策劃著,過完春節就朝“小凱”攤牌并表白,這下被潑了一頭冷水。只得郁悶地來找天和搬救兵,希望他能幫忙說服自己的爸媽。
酒店大亨江潮生,本地名流界外號為“兒控狂魔”,從家大業大、名下連鎖酒店遍布全世界,卻只有一個獨生子的現象就能看出來。
通常稍微有點家底的富人,都是一生兩三個,更有人恨不得生個合唱隊或是團體操隊,反正養得起,人丁興旺。但江潮生只生下了江子蹇這一個,理由是:要是有弟弟妹妹,就會分掉父母對兒子的愛,于是為了確保自己一輩子除了老婆只愛兒子,結扎了事。基于這種父親對兒子近乎喪心病狂的疼愛,江子蹇成為了一個極易溝通的爸寶,不缺愛的小孩總是很好相處,什麼事都愿意與父母說。
家里對江子蹇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行為管制判斷的基礎只有一個——你喜歡就好。做什麼都別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