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電梯的人目瞪口呆,處于極度震驚中,震驚得忘記擋門出電梯,于是電梯門又緩慢關上,將整整一電梯的青松公司員工又帶回一樓去。
“我入職一年了,”電梯里炸鍋了,開始議論,“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原來老板是會說話的!”
“我入職兩年了,也才聽他說過‘唔’和‘嗯’!”
普羅米修斯待機時間結束,整整一下午時間,天和接入了量化交易系統,開始通過普羅的幫助來改進他的招牌軟件。這樣一來,天和便輕松多了。
“預測概率還是無法得到顯著的提高。”天和喃喃道。
“你需要尋找新的引導公式,”普羅說,“這非常關鍵。”
“我知道。”天和有點泄氣,說,“我只能勉強算個Quant,也許得約個時間,回倫敦或者柏林,找師兄們打打德|州|撲|克。”
“注意,限制出境。”普羅說,“總不能告訴海關離境的要事就是打牌吧。”
天和還在念書時的一些學術交流與疑難求助,都通過每周五計算機俱樂部里的牌局來完成,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師兄們大多畢業后留在了倫敦,部分則在柏林。
“我需要發現新的引導公式,并改進算法。”天和最后承認,否則這個軟件做得再完美,始終缺少最具競爭力的一點。
普羅:“五分鐘前我剛說過。我想你今天不打算住在公司,我已經替你給司機發消息了,關越也需要休息,他昨天一夜沒睡,再陪你堅持一個通宵,也許會猝死。”
“什麼,已經下班了嗎?你確定關越昨天晚上一宿沒合眼……”天和才發現太陽快下山了,今天得回家洗澡,于是抱著電腦,離開了辦公室,與員工們下樓,寒暄了幾句,眾人朝他友善地點頭。
天和現在滿腦子全是工作,心不在焉的,在眾人的注目禮下進了等在匯豐大樓外的勞斯萊斯,揚長而去。
方姨準備好晚飯,坐在一旁,笑道,“剛入職就這麼忙?”
天和心事重重的,他至少需要五到六條新的引導公式,并改進算法,來搭建他的量化交易,分析系統兩大招牌產品,這些問題比想象中的更復雜,現在明顯卡住了。需要找到金融與經濟精通的大牛才能點撥他。
“方姨,你知道鉑金包嗎?”天和朝方姨問。
“當然。”方姨笑著起身,“每個女孩,一生里都應該有一個鉑金包。”
方姨拿來一個很普通的手包給天和看,笑逐顏開道:“這個還是三十年前,你奶奶送給我的。”
天和看不出來,都這麼久的東西了,把那小妹妹的請求朝方姨說了,又說:“她挺照顧我的。”
“好呀。”方姨說,“我這就給店里打個電話問問。她喜歡birkin還是kelly?”
天和:“???”
方姨溫柔地笑道:“算了,男孩子不懂這些,吃了就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三天后,整個青松,外加上下三層的投資公司全部沸騰了。
四名店員一身西服,戴了手套,帶著十二個包,進了青松公司,十二個最新款的鉑金包一字排開,放在沙發上。
“去選一個吧。”天和正在頭疼他的活兒,頭也不抬地朝那妹子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的,不用付我錢,別客氣。”
“如果沒有喜歡的,”一名店員說,“我們給總部說一聲,下個禮拜調一批新的過來。”
妹子:“………………”
“喲。”佟凱說,“這是什麼?你們改行經銷奢侈品了?嗨,小裁縫!今天還吃桂林米粉嗎?”說著側身,稍稍坐在天和的桌沿上。
天和:“好,好!但是方姨給我帶的飯……”
佟凱道:“走,咱們吃米粉去,正想問你點事兒。來,馬里奧,請你們吃花膠冬筍香菇雞蓋澆飯,另外這份熱一熱,給可憐的關總吃,不用謝了。”
當天中午,馬里奧一邊吃著天和的午餐,一邊把剛得到鉑金包、滿心歡喜的前臺妹子大罵了一頓。
天和被佟凱帶到桂林米粉店里,最里頭,上次那張他們仨坐過的位置上擱了個純銀的小立牌:“留座,諾林事務所”,客人看見那個銀牌子,便都識趣地不來坐了,惹誰也不想去惹諾林的。
天和:“還真的不用排隊。”
佟凱:“嗯,我把這家米粉店買下來了。”
天和雙手各持一根筷子豎在桌上,感覺到一種久違的、簡單的小快樂:“不過總會吃膩的。”
佟凱:“下周我給你買那家鰻魚飯,味道也很不錯。”
別人的“我給你買那家”意思是“買那家的外賣”,而佟凱的“買那家”則是正兒八經地把整家店買下來,只是為了不用站著排隊。
“……你快幫我回他幾句,我打算這周找他,去他的酒店里搞個突然襲擊……他現在升職了,當門童隊長了。”
天和嚇了一跳,說:“不要這樣,你聽我的,坦誠是戀愛里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麼不坦誠點呢?”
“唔……”佟凱正細細咀嚼江子蹇發來的每個微信自帶表情背后的含義,江子蹇顯得有點冷淡,佟凱稍覺沮喪,當初是他拒絕了江子蹇繼續談下去的提議,現在又按捺不住想找他,簡直相當糾結。
“我覺得他很喜歡你,”天和鼓勵道,“去試試看吧。”
佟凱懷疑地說:“怎麼看出來的?”
天和一本正經地開始給他解讀每個表情背后的含義,佟凱說:“那你幫我編一個不會被他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