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和只得把車開到加油站去,R8也跟了過來,兩輛車各自加滿油,天和更不可能和關越耗了。
天和一腳踹上車門,過去加油,R8停在另一側加油位上,關越下車走來,掏卡給兩人付賬。
天和想回家吃晚飯,已經餓了,關越卻道:“有話說。”
天和盯著關越,深吸一口氣。
關越:“想在加油站吵架?今天說話已經超配額了。”
但下一刻,天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朝左側邁開一步,低下頭,緩慢躬身。
關越:“!!!”
天和抬手,示意讓開些許,連續工作太久,進食太少,導致他頭暈目眩。
“沒事,就是餓了。”
關越拉開車門,一手架在天和胳膊下,摟著他的腰,把他帶到車里去,天和踉踉蹌蹌,坐在副駕位上,關越給他系上安全帶。
普羅:“你的血糖含量有點低。”
天和出門前只喝了一杯咖啡,但一坐下就好多了,透過車窗,看關越進自己車里,開去停車場停下,回到駕駛座上,順便給他帶了瓶可樂。
第16章 chapter16
東方公寓距離金融區不遠,數十座高檔公寓林立,公寓大樓方方正正,只租不賣,供各大跨國公司外派人員在本地租用,小區里不少日本人、歐美人推著嬰兒車,就像個小型聯合國。
關越的家在東方公寓頂層,是個兩百余平方的大平層,裝修出了一股冰島的性冷淡風格,落地窗外,金融中心的高樓隱約可見,上半截被云霧籠罩著。
公寓大廈從車庫直達頂層,關越按了指紋,電梯入戶,電梯門一開就是門廳,推門進去,家里掛了蒙德里安的作品,柜上擺設則是草間彌生的金屬南瓜,地上鋪著灰黑色的羊毛毯,茶幾方方正正,所有擺設都充滿了幾何的邏輯感,冷冰冰的,甚至帶點孤寂。
餐桌上擺著廚師做好的晚飯,關越按了下墻上的遙控器,貝多芬的曲調在客廳里輕輕地響了起來。天和換了拖鞋,剛進餐廳,耳機就被關越摘了,天和要搶,關越卻把手一抬,低頭看他,就像從前拿東西逗天和,天和簡直沒脾氣了。
天和說:“我最近經常失眠與耳鳴,這是輔助療法用的聲音程序。”
關越把耳機放回桌上,轉身去換衣服。
普羅:“你總戴著耳機,他已經起疑心了,這是一個試探的舉動。”
天和:“我對他怎麼想并不關心。”
普羅:“你知道他家的Wi-Fi密碼嗎?”
天和:“你又想做什麼?”
普羅:“當然是入侵他的家庭設備系統。”
天和已經分手一年了,怎麼可能知道?這時關越回來了,天和便摘下耳機,放在餐桌上。
關越松領帶,脫了西服外套,挽了兩下白襯衣袖子,摘表,與天和坐到桌畔。管家從另一個小門里出來打了個招呼,點了餐桌上的蠟燭,關越冷漠地點點頭,管家與廚師便順利下班回家。
財務長把視頻發過來了,關越一手拿著碗喝湯,一手拿著手機,打開今天下午天和在會場上演示的回放。
天和只吃了一點便放下筷子,關越知道他長期沒進食,也吃不了多少,便不勉強他,起身戴上手套,從烤箱里取出一個芝士派,切開,配上叉子,放到天和面前。
關越不喜歡吃芝士,但天和很喜歡,知道這個派自然是專門為自己臨時現烤的。
關越把視頻看到最后,一瞥墻上掛鐘,九點二十五。
“說正事兒吧,你今天究竟什麼意思?”天和說。
關越注視天和,沉默。
總是沉默,總是什麼也不說,但天和早已知道他想說什麼,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顯而易見”。餐桌上的燈光打在兩人中間,照得關越的五官輪廓尤其深邃。
關越:“洗澡?”
天和十分不舒服,“我現在只想吃一頓,洗個澡,睡覺”這話是他自己說的,但他并不想在這里洗澡睡覺,在前男友家里過夜太尷尬了。
“沒有其他人。”關越猶如看出了天和的心事,“單身很久了,不會有現任來撕你的臉。”
天和:“有話就說,我也給你五分鐘時間。”說著把手機屏幕翻轉,普羅打開手機計時器,顯示時間。
關越端詳天和,彼此的眉毛、頭發在餐桌燈光下籠著一層淡淡的光。
“有些話,總得有人去說,雖然你不愛聽。算了,長話短說。”關越絲毫沒有不悅,沉聲道,“作為投資人,我承認貴公司的未來,有一定可能自救成功。聞天岳的決策產生了重大失誤,同時也對此做出了唯一的補救,將公司的所有權力對你進行了讓渡。這個時候,你們需要強有力的資金支撐來渡過目前的險境,青松資本能夠解去你的燃眉之急。”
天和說:“原來你也會說這種套話。”
“同樣,作為合作方,我是最了解你的人。”關越答道,“在資本面前,意氣用事是不明智的。今天在峰會上的演示,運氣成分占了多數,你的軟件不可能如此準確,否則你根本不需要融資,進股市去做幾波T+0,你的流動資金就有了。”
“據我的推測,”關越漫不經心道,“經過改良后的Epeus分析系統,概率能在45%上小幅波動,這也是你為什麼你敢在今日孤注一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