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刀不再猶豫,在躲開攻擊后,直接向打手砍去。
砍中對方肩膀后,晏余拔出刀將人踹開,卻沒躲過另一個人的襲擊,被人撂倒在地,對方的腳直接踩在了他的胸口。
他緊咬著牙關,抱緊對方的腿,一刀割斷了對方的腳筋。
打手脫力跪在了地上,只見剛才還如爛泥一般的晏余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要……”打手看著晏余靠近自己,不停搖頭。
晏余充耳不聞,持刀直接劃開了打手的脖子,一刀又一刀。
猩紅的血液噴濺到他的臉上,使他看起來如惡鬼一般。
“停船!”晏余盯著其余的打手,再一次命令。
打手見狀,畏懼地后退了一步。
有人好心勸說:“老大也是為你好,出了國,警察就追不到了,你何必和我們作對。”
“為我好?”晏余嗤笑,“他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只是不想我被警察找到罷了。”
他的前半生沒有家,不希望接下來的日頭還是四處飄零了。
海警開著快艇在海上巡邏,宋隊看到秦延下船后的反應,懷疑他還有后招,就囑咐他們再巡邏一圈。
剛才指揮中心傳來消息,說這一片發現了信號,所以海警隊伍正在附近搜尋。
“前面是不是有只船!”
有眼尖的警員發現遠處有船只,馬上讓隊友加快速度。
船上,晏余傷痕累累,握著刀的手因受了傷而隱隱顫抖,仍舊不服輸。
就在打手準備砍掉晏余一只手的同時,他們的船被四艘快艇包圍,快艇上全是警察。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全部蹲下!”
看到到來的警察,晏余閉上眼悵然地長嘆一聲,自嘲低笑,他可笑的人生啊,終于要走完了嗎?
海警幾乎是在邊界線旁邊把船攔下的,立即登船把所有人銬住,調轉船頭返回海岸。
晏余雙手戴著手銬下船,身上的傷口已經做過急救處理,踩到踏實的土地時,腳步還有些虛浮。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仰頭看向天上的朝陽,迎接著新一天的陽光。
大雨過后,天空放晴,周圍一切都嶄新如初,如果他也能一樣就好了。
雖然做過簡單的包扎,晏余被送到江心分局后,林越還是叫來了路南懷再做一下清創。
隊長正在隔壁審問秦延,林越就負責對晏余進行問訊,他拿出自己的證件,自我介紹道:“我是江龍市江心分局刑偵大隊副隊長林越,現在依法對你進行審問。”
在問完姓名籍貫這些基礎信息之后,林越問:“知道警方為什麼找你來嗎?”
晏余點頭,“十一年前,我殺了黃大康、陳依偉、李源,將他們藏進行李箱后拋尸。十年前,我殺了高志強把他埋在江心一中操場邊的大樹下。兩年后,我殺害了戴楠,把他藏在橋洞底下,然后找到了董輝,我想殺他,但是沒成功。”
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然后是何友銘,我潛伏進會所,成為了他身邊的得力助手,他蠱惑我吸|毒,而我偷偷攢著那些東西,一次性加到了他要喝的酒里,導致他后來發生車禍。關皓玟……也是我殺的,我知道他對我有意思,所以假意投靠,然后趁機殺了他。易鑫的死我有參與,張巍是我丟進海里的。以上罪責,我供認不諱。”
林越沒想到晏余潛逃了這麼多年,被抓到的時候會這麼配合警方調查,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他繼續審問,“在這些案件中,有人協助你嗎?”
晏余緊抿著唇,沉聲道:“不算協助,是我逼袁桂、孫曉京他們的,他們……他們都是被我蒙蔽了。”
十二年前,還是學生的他找到了那些人,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那些父輩的腌臜事,他不想算在后輩頭上,但他希望他們能知道自己的親人曾經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但得知那些事后,孫曉京、袁桂、柳娟、鄭琴都決定參加他的復仇,如果沒有他們,他的進展不會那麼順利。
事已至此,他不會拖累那些人的。
林越再問:“你是如何進入耀明集團的產業,誰帶你去的?麥維斯會所、還有賭場,都不是一般角色能安插進人手的,你背后的人是誰?”
晏余噤聲,他明白警察希望他供出秦延,可也和約定的一樣,他打算和秦延撇清關系。
林越等了許久,沒等到晏余說話,于是示意警員把晏余帶走。
他向上級提交了申請后,帶上幾名警員和晏余坐上了警車。
晏余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滿是不解,警察要帶他去哪兒?
林越用外套包住晏余的雙手,帶他進入醫院住院部,“因為你是歐月女士的直系親屬,她受了傷,你可以過來看看。”
聞言,晏余頓住腳步,沒有再往前。
林越回身看向晏余,“那天大風大雨,歐月被活埋在工地的泥土底下,雨水灌進藏著她的箱子。警方找到她的時候,她幾乎溺斃,現在肺部感染住院。”
“活埋……”晏余的聲音顫抖。
林越繼續道:“我們救出歐月女士的時候,箱子里還有她的手機。
”
晏余不傻,警方雖然點到即止,他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