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相信大貴殺人,并且懷疑真正的兇手是大富。那天大貴出去工作,結果到了飯點還沒回來,我就去人才市場問,發現他去的是大富家,就馬上趕了過去。”回想那日的血腥場面,鐘小英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她聲音發顫道:“我親眼看見大貴捅了大富一刀,可那個時候,大富已經躺在地上,所以我一直覺得我們家大貴是被冤枉的。”
“滿地的血,我……我轉身就跑了,結果跑到一半,小靈通就響了,發現是大富家的座機打來的。我當時害怕極了,但還是接了電話,大貴在電話里讓我往后好好照顧歐月,多幫襯他們母子。那個時候,我哪兒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鐘小英只覺得惋惜,如果她知道弟弟之后要去自殺,說什麼都要攔著。
弟弟出獄以后,認真工作、安分守己,掙了錢全給家里,自己連個手機都不舍得買。
所以在看到大富家的號碼打過來的時候,她就猜到是大貴借了他們家的座機。
因為鐘小英是當年兇案的兇手和被害者的親屬,證詞有偏頗的可能,但也確實引起了宋舟的注意。
鐘大貴當年殺了鐘大富之后,留了一封認罪遺書就去跳崖了,不為自己做任何辯駁,但在生前刻意囑咐姐姐照顧好自己的前女友,只怕鐘大貴在生前知道了些什麼。
宋舟思考著,走出了接待室,看著室外的狂風暴雨,他疾步回到辦公室,拿出雨衣雨鞋穿上。
“所有人都有。”宋舟走出隊長辦公室,對辦公室內的警員示意,“情報研判組留在警局最終歐月和那輛套|牌車的下落,等證人的嫌疑人畫像出來,立即展開追查。
”
蘇眠起身應和:“是!”
“你們跟我去墳上看看。”宋舟指了幾人,“其他人,分頭出去找。立即出發,隨時保持聯系!安全第一,明白了嗎!”
“明白!”
強風席卷,似乎要撕裂這個世界,路邊的綠化樹連根拔起,垃圾桶吹散在地,路上的水越漲越高,已沒過小腿,行人不敢出門,生怕被風卷走。
但有了年前的那場洪水,各部門迅速調派,緊急疏散低洼處的居民,第一時間關閉了所有地鐵和地下停車場等。
可在勁風獵獵中,有人頂風前行,不退不敗。
宋舟緊急聯系了其他有剩余警力的隊伍幫忙,在茫茫風雨中尋找歐月的下落。
聽著雨點打在窗戶上的噼啪聲,晏余厭煩地睜開眼,卻見秦延竟然出現在房間里。
雖然離開了秦家,但他依舊被困住。他不知道這里是哪兒,門外有好幾個人輪流守著,他根本逃不出去。
他還在想什麼樣才能聯系到秦延,問問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沒想到人怎麼快就來了。
“醒了?”秦延微微轉頭,而后再看向窗外,繼續欣賞著狂風暴雨。
“你怎麼來了?”晏余戒備地看著秦延。
秦延回身,手指向已經整理好的行李,緩聲道:“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離開?什麼離開?”晏余不解。
秦延微笑:“我安排輪渡,準備帶你離開這里,一起去國外發展。”
這幾個月,他暗中收攏資金、轉移資產,如今的耀明集團已經是個空殼了。
等他出了國,就會建立一個全新的、如他母親設想一般的商業帝國。
在離開前,他不可能把晏余交給警察,他做的一切晏余都知道,就算晏余曾經保證過不會泄密,他還是無法相信。
這個世界上,秦延能完全相信的人,只有他自己。
秦延端詳著床上的晏余,如同審視玩具一般,“我不放心你,又舍不得殺你,所以只能把你一起帶走了。”
“我不走。”晏余斬釘截鐵道,他已經逃了十年,不想再逃了。
過去他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報仇,如今他的仇已經報完了,心愿達成,他沒有牽掛了,不在乎自己這條賤命。
他殺的人都是壞人,而在別人眼里他也成了壞人,但他和那些人不一樣,他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早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秦延嗤笑:“你還是這麼天真,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來通知你的。我們今晚就出發。”
晏余看了一眼窗外,不敢置信地質問:“這個時候坐船,你是瘋了嗎?”
“我沒瘋。”秦延冷靜道。
外面到處都是晏余的通緝令,只要出現在任意一個關口,他們馬上就會被警察盯上。
但現在不一樣,因為臺風天,海上的船全部回港,港口的警力也是最少的,只要他們找好時間,就可以順利出海。
等他們離開這片海域,警察想抓他們都沒辦法了。
晏余仍舊搖頭,“我不會跟你走,你太低估警察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秦延眼中滿是譏諷,“他們?我給他們找了點事做,等他們反應過來,找到這兒,我們早就離開了。”
晏余打量著秦延,疑心問:“你做了什麼?”
秦延站在晏余面前,睥睨著他,“我幫人幫到底,在離開前幫你處理掉最后一個人。”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拋棄了晏余,或許他不會過得這麼糟糕,所以晏余會有今天,和那個女人也脫不開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