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信看了兩眼,跟瘋了似的突然把信紙給撕了,然后就走了。”
“碎紙還留著嗎?”宋舟追問。
店員搖頭,“我留著這東西干嘛,他都撕碎了,我當然是當作垃圾掃掉了。”
這……很重要嗎?他會不會被警察罵啊?可誰能想到碎紙垃圾和案子有關系啊?
“不過……”店員又看向警察剛才給他的四張照片,抽出了其中一張,“那個客人倒是和這個人有點像,但我也不太確定。”
都過去幾個月了,他記性沒那麼好。
被污染的現場,被當做垃圾丟掉的證據,被遺忘的樣貌特征……雖然這樣的事在案件查辦中并不是第一次出現,但宋舟還是有些無奈。
“這個包廂的預訂信息還有嗎?”宋舟另尋線索。
只要經過,必留痕跡,他們不能死鉆著牛角尖,另尋他路如果不能找到真相,那至少也能排除錯誤選項。
老板應聲,“這個倒是有的。”
他說著,走向前臺,拿出一本本子翻看,“預訂了包廂卻沒來,我都有做記號的。”
店員補充了一句:“三四個月前了吧,大概春節后不久。”
他是有點印象的,春節那段時間店里忙得很,那個客人來的那會兒,店里生意比春節少了很多。
“找到了,就是這個。”老板指著本子上他用紅筆打了個叉的部分。
宋舟接過本子,看到上面寫著的客人信息,蹙眉低聲:“盧女士?”
他旋即給蘇眠打去電話,“蘇眠,你有空嗎,幫我查個號碼?”
“好的,隊長你說。”蘇眠將電話夾在頸側,將對方報的數字輸入系統,開始查詢,隨后匯報道,“隊長,這個號碼的身份登記信息是秦安然,不過……盧孟月生前使用的號碼也是這個。
”
二十幾年前還沒有實名登記這回事兒,之后除非是非法手段搞的,不然都得實名。秦安然如果想要保留生母的這個號碼,也得進行登記,否則就停掉了。
“又是秦安然。”宋舟看著本子上的預訂信息,表情有些凝重。
之前去耿昊家里搜證時,物證帶回了一本耿昊的筆記本。
耿昊一直在暗中調查秦垣的失蹤,筆記本中提到秦垣在失蹤前有過異常,曾自己開車前往爍星會所,不讓任何人跟著。
看來是有人是故意讓秦垣來到這里,目的就是讓他“重回故地”,看到那封信。
從秦垣的態度來看,能得到兩個關鍵信息,爍星會所的這個包廂和那封信。
而布置這一切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秦安然,可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呢?
“隊長,我們接下來查什麼?”陶一然問。
他們暫時還找不到秦安然的下落,好不容易等到耿昊醒來,結果現場信息又這麼少,感覺方向有點迷茫了。
宋舟在心里盤算后,搖頭道:“找不到秦安然,秦延不還在我們手上嗎?繼續問。”
兩人的聲音傳入江昔言和白涯的耳朵,他們兩人也對視了一眼。
白涯提議:“晚點我們再去秦家看看吧。”
他不是不相信宋隊他們,而是事有萬一,秦延要是死咬著不說,警方也扣留不了他多長時間,等秦延回家了,他們再想這麼輕松搜證就難了。
江昔言頷首確定,他也有這個意思。
秦延之前被警方帶走之后,現勘就去秦家查過,房間被刻意打掃過,沒找到可疑線索。
可馬上就要入夏了,壁爐的火還點著,好像是燒掉了什麼東西,但秦延很聰明,用木棍挑碎了灰燼,燒得非常徹底。
這樣的灰燼,物證想要復原也是有心無力。
可秦延越是想要遮掩,就越說明那個房子有問題。
店鋪因為查到了血液反應,警方需要暫時借用一段時間。
老板的臉色鐵青,悔不當初,當時的他就不應該貪小便宜,把這個店鋪盤下來,現在才知道他們和兇案現場“共處”了二十幾年。
聽說警方要用,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之前是不知道,可現在知道了,他需要花點時間緩一緩。
現勘人員留在店里繼續檢驗,江昔言和白涯帶上兩名警員,驅車前往秦家。
而宋舟和陶一然返回了警局,走進審訊室,在秦延面前坐下。
秦延氣定神閑地看著宋舟,如見到老熟人一般打了招呼,“宋隊好啊!找我有事嗎?”
宋舟凝視著對方,沉聲問:“你姐姐在哪兒?”
秦延攤手,很是無辜地搖頭道:“這我怎麼知道呢?我出國這麼多年,和我姐早就生疏了。”
“生疏?”宋舟笑了笑,“既然這麼生疏,她把她名下耀明集團的所有股份都送你了?原來你姐是做慈善的。”
秦延依舊是那般無辜,淡笑道:“可能因為我是家里的男丁吧!”
他說著,后槽牙微微咬緊,臉上的笑容并無笑意。
江景大廈坐落于江心區最繁華的地段,而秦家一口氣買下了大廈最高的三樓。
白涯推開秦家的大門,這里和他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
江昔言穿戴好口罩鞋套手套,緩步走進了秦家。
秦家雖大,裝修陳設繁華奢靡,但總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這三層樓被上下打通,一樓是會客廳、餐廳、棋牌室和影院,二樓是客房和書房,三樓是主臥、側臥,和一個露天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