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很快就理解了隊長的意思,“我明白了!”
宋舟緩步走出神父居住的房子,環顧四周后,對旁邊的警員說道:“排查一下周圍是否有居民,案發時有沒有經過,以及附近有沒有監控設備,能否拍到教堂?”
永熙路這一片也算老城區了,居民不算很多,案發當天是工作日,教堂沒有禮拜安排,近期也沒有新人過來舉行婚禮,平時會來這里的人很少。
兇手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極有可能會躲避監控,但警方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都得查清楚。
“是!”警員立即四散開摸排。
江心分局法醫解剖室內。
吳意將死者失蹤的骨骼歸回它們應該在的位置,還缺了一個顱骨,被他師父帶去拍X光了。
他沒等太久,就見師父帶著死者顱骨和剛剛打印出來的X光片走進解剖室。
路南懷將X光片放在了觀片燈上,眉頭微蹙。
死者顱骨左顳骨粉碎性骨折,枕骨凹陷性骨折,枕骨骨折裂紋向右下延伸至顱底,于右顱后窩呈長線狀骨折。
根據死者顱骨凹陷的形狀及折線的走向,可以判斷出兇手使用直徑10厘米左右的棍子敲擊死者頭部兩次。
按照這種骨折程度與現場的血跡反應,死者應當陷入了重度昏迷,但并未當場死亡。
而兇手在動手分尸時,死者的生命體征仍未停止,所有現場才會有大量的血跡噴濺。
吳意拿著報告走來,“師父,昨天采集的馮諄和死者的DNA鑒定結果剛剛出來了,死者與馮諄為生物學父子關系。”
也就是說,死者確實是失蹤的馮孝。
路南懷微微頷首,這個結果他們早就預料到了,但還是讓吳意給宋隊報個準信。
這間教堂有些年頭了,一直沒翻新,也沒有擴地,就這麼點地方,此刻到處都是警察。
物證科將所有可疑物證全部帶走,等會隊里一一排查,沒花多久,物證箱就堆滿了物證袋。
江昔言將需要比對的指紋導入系統檢索,隨后轉向待檢臺,看著上面成堆的物證,望向還在搬東西的白涯。
“加把勁兒,后面還有一箱。”白涯只能給江昔言打氣了,那座教堂看著不大,但因為只有一個神父,平時不怎麼打掃,所以光是毛發,他們就找到了很多。
還有花壇的蛭石和土樣,都需要做分析。
他們的工作就是這樣,不停重復檢驗,在枯燥和乏味中尋找線索。
江昔言早已習以為常,沒有一聲抱怨,挑了一袋蛭石放入托盤開始檢驗。
他們需要在這些物證中排除與本案無關的線索,盡力找到證據。
平日里鮮有人經過的教堂外扎堆駐足許多人,看到警方要盤問他們,跑得比誰都快。
警員一家一家走訪附近的居民,耐心詢問案發當時居民的見聞,但收獲并不理想。
宋舟看了一眼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飯點了,于是對警員們說道:“先把肚子填飽再繼續,半個小時后來這里碰頭。”
警員的疲憊消散了一些,應了一聲后,小跑去附近的餐館,發現宋隊沒有跟上,還在原地打電話。
林越意會,“宋隊應該還有其他安排,我們趕緊吃飯,還有好幾家沒走。”
這里的居民雖然不多,但住的很分散,排查起來花了點時間。
他粗略估計了一下,全部走完得晚上七八點。
“已經離開了是嗎,謝謝。”宋舟感謝了白涯一聲,大步跑到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江昔言從警局疾步回家,來到自家門前時,腳步卻慢了下來,抬起手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敲門。
這次應該也和以前一樣吧,敲了門也無人應答,最后還是自己開門進去,發現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敲不敲門都一樣。
江昔言低頭從口袋里拿出鑰匙,正準備自己開門時,一只手敲響了面前的門。
他轉頭看去,只見宋舟竟然跟來了。
“我是趁著晚飯的時間過來的,看他們一眼我就回去繼續工作。”江昔言解釋道。
宋舟當然知道江昔言不會直接撂挑子回家,輕聲笑了笑,道:“知道,我和你一樣。”
案子在前,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想回來探望家人,就得犧牲個人時間。
他抓住江昔言的手輕揉了揉,低聲說道:“保持期待,總有一扇門的背后藏著驚喜。”
宋舟的話音剛剛落下,兩人面前的門突然被打開,嚇得他們趕緊松開手。
一名婦人從門后探出頭,見門前站著的人,很是驚喜地對家里的丈夫喊道:“老江,小江回來了!”
曾雯將門打開,欣喜地看著許久未見的兒子,隨后看向他旁邊站著的人,更是驚訝,“你不是前兩天在醫院幫過我們的那個小伙子嗎?”
宋舟微微躬身,自我介紹道:“叔叔阿姨好,我是昔言的……”
他側目看了江昔言一眼,考慮到江昔言父母還不知道他們的事,于是道:“我是昔言目前的警隊隊長,我叫宋舟,叔叔阿姨叫我小宋就好。
”
“哪能啊!宋隊是吧,快進來!”曾雯說著,趕忙拿出兩雙拖鞋擺在門前,對兩人問道,“你們還沒吃飯吧,稍微坐著等一等啊,我這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