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副科,這里有發現!”警員突然出聲,喊來了江昔言。
江昔言見在魯米諾試劑的反應下,里面出現大量的熒光反應。
看來兇手很謹慎和狡猾,先是清洗掉地面的血跡,再用地毯遮蓋住,企圖遮掩自己的犯罪證據。
“江副科,墻面發現噴濺型血跡。”一旁的警員也有了新發現。
江昔言環視著現場的血跡痕跡,鎮定道:“根據現場的血量,可以判定這里就是案發第一現場。”
至于死者的身份,就看法醫那邊怎麼說了。
“不論是顱骨還是盆骨,很顯然都是出自男性。”路南懷托起死者顱骨觀察,兇手故意刮花了兇手的面部,加上兩日的腐敗,已經基本看不出死者的模樣了。
死者枕骨有明顯凹陷,應該是被人用棍棒襲擊過,具體的骨折情況,得回去拍個片子看看。
他輕輕打開死者的口腔,淡然道:“死者的牙齒磨損程度很高,已經過了青壯年了。”
骨盆是最容易分辨死者性別及年齡的骨骼。他們面前的骨盆重量較女性骨盆要重一些,骨盆壁厚,盆腔呈漏斗狀,恥|骨角呈銳角等等,這都是男性盆骨的特點。
而男性顱骨的重量也會比女性要重,男性顱骨的面部較長,眉弓發達,眼眶上緣圓鈍,鼻根點凹陷較深,顴骨較高、顴弓較粗,并且男性顱骨的乳|突和枕外隆突也更為發達。
“師父,你看這兒。”吳意捧著死者的盆骨靠近,他剛才經過簡單的處理,現在基本可以看清恥|骨聯合面的情況,“看死者恥|骨聯合面的磨損痕跡,我猜測有60歲以上。
”
隨著年齡的增長,恥|骨聯合面的磨損程度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他們今天發現的這具尸體,聯合面磨損程度十分嚴重,死者已經步入老年了。
吳意說著,將盆骨放在了攤在地面的白布上,拿起旁邊的尺子丈量大腿股骨的長度。
“師父,根據人體回歸方程來算,這個人的身高應該在173到175厘米之間,我懷疑……”
從年齡和身高來看,他們從花壇里挖出來的骨骼都和馮孝對得上,并且馮孝的尸骨正好缺了這幾塊。
現場發現的顱骨、盆骨和兩根股骨極有可能就是來自馮孝的。
路南懷也有這個疑慮,隨后道:“你把這個推斷告訴宋隊,然后馬上和我回去做比對,我在車上等你。”
“是。”吳意應聲站起,但見師父正一心一意地低著頭收拾工具,心里一陣酸澀。
又是這樣,師父總是這樣!
明明他才是助手,師父卻總是一聲不吭地把臟活累活全攬了,把體面的事留給他。
自從來了分局,師父一般都讓他做匯報,擺明了就是讓他在宋隊面前有露面的機會。
宋隊現在確實是在分局辦事,但之后肯定會回省廳,師父這是在舉薦他,也是在把他往外推。
“站這兒做什麼,還不去?”路南懷見吳意沒動靜,催促了一聲。
他看到徒弟別扭的表情了,吳意是自己一手帶起來的,不管是做師徒還是做同事,他們都在一塊相處了四五年,有的時候對方在想什麼,一個眼神就知道了。
他始終覺得吳意對他是崇拜,是雛鳥的依戀,讓徒弟學會展翅翱翔,多接觸人事物,推他往高處走,待他看見其他的景色,說不定會恍然明白,這份感情其實不值一提。
如果阻礙了徒弟前進的步伐,他才是妄為人師。
吳意表情嚴肅地走向宋隊,將情況大致匯報了一遍,“具體結果,我和師父會隊里做完對比,會馬上報告給您。我們就先回去了。”
宋舟觀察到吳意有些消沉的意志,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因為他師父。
但神父還在旁邊,他們的問詢工作還要繼續,沒時間分心,他只能稍微提點兩句,“長輩都喜歡乖孩子,去吧。”
“我不是……”孩子。
吳意剛想辯駁,話到嘴邊驀然驚覺宋隊的真正意思,重新振作了起來,重重點頭,向警車跑去。
宋舟低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回看向神父,“您剛才說上次見到Orchid是二三十年前了。”
神父頷首確認,“是的,Orchid當年除了禮拜,其他時候也經常來我們教堂,一坐就是半天。我起初問她是否有心事,她什麼都沒說。后來時間久了,她似乎對我有了一點信任,就說她是為了給家里人贖罪才來的。”
“贖罪?”一旁的沈恕聽到很是耳熟的字眼,早上他和許之慎接到僧人的電話,秦垣在失蹤前也和佛寺的人提過,自己想贖罪。
他們要贖什麼罪?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神父:“我看得出她很自責,但因為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我無法開解。記得我當年說的應該是,人各有天命,自己問心無愧就好,這一類的話。”
宋舟回想神父之前的話,問:“您說您已經很久沒看見她了,那最后一次見面的情景還記得嗎?以及您說來送花的人,和Orchid很像,這個人是男性還是女性?”
神父愣了一愣,一一解答:“最后一次和往常一樣,她一個人在教堂里坐著,然后接了一通電話就急急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