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相框怎麼是歪的。”陶一然打量著這張照片,但在現勘還沒檢查之前,沒敢上手碰。
宋舟走近書房,見陶一然盯著一張合照,喊來現勘先幫忙取個證。
現勘對著照片墻拍了一張整體照,隨后又將墻上的合照每一張都拍下來,也注意到陶一然盯著的這張照片是歪的,拍照留底后,他小心地檢查照片邊緣是否有劃痕,會不會是不小心碰到的。
可他剛想取下相框,就見一張照片沿著墻面滑了下來,看起來之前是卡在相框和墻面之間的。
現勘警員撿起照片仔細看,“這張照片看著有些年頭了,還有點發黃。”
而且照片的色調看起來,像是膠片機拍的,那是十幾二十年前比較流行的東西了。
陶一然伸長脖子想看看照片上是什麼人,待看清人像后,頓時一怔,立即對宋隊招手:“宋隊,你看這照片上的人。”
宋舟接過現勘遞來的照片,這張照片和其他不同,這是一張單人照,而照片上的人看著十分眼熟。
“這是……秦延?”
照片中的這個男孩看著也就七八歲大,但眉眼和秦延非常相近,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馮孝怎麼會有秦延的照片,還偷偷藏著?
那個相框又不是在邊角位置,無意碰歪的幾率很低,極有可能是馮孝把照片藏在相框后,還拿出來過。
宋舟看了一眼相框,對現勘警員說道:“找找這個相框上有沒有指紋。”
“是。”警員立即喊來物證科的人來取證。
物證技術人員拿著刷子蘸取磁粉,在相框上清掃,只見相框一角的有多枚明顯的指紋印記。
“看來確實多次動過相框。”物證技術人員說著,將指紋采集好,帶回去做指紋比對。
宋舟滿心不解,秦延和馮孝不和,這是耀明集團人盡皆知的事。
馮孝私藏了秦延的照片,卻在集團處處和他對著看,總覺得有些奇怪。
“你們繼續查,白科長和江副科長沒來,不要馬虎,發現有可疑的地方都記錄下來。”宋舟輕聲叮囑跟來現場的兩名物證技術人員。
物證技術人員齊齊點頭,科長和副科長他們還在隊里檢驗,實在抽不開身,就讓他們來了。
既然前輩們這麼信任他們,他們也不會辜負前輩們的期望。
物證檢驗室內,江昔言盡力還原葉子的原本樣貌,但還是有點難以辨認,可物質鑒定報告還要很久才出來。
他細想了想,有個人一定知道這是什麼植物。
江昔言拿出手機,拍下拼好的葉子發給了列表中一名叫做“陸苦”的人。
這位陸老師是他在市局辦案的時候,認識的植物學教授,之前有一起案子麻煩過他,為人挺熱心的,在學術造詣也很高。
“陸老師,許久沒有聯系您,冒昧打擾實在不好意思。今天遇到一起案子,找到了這樣的葉片,怪我學識淺薄,實在看不出來,想問問您是否有空,幫忙分辨一下。”
江昔言的消息剛發出去沒多久,立即有了回信。
陸苦:“我瞧著像是蘭花的葉子,你再湊近拍一張,最好錄個視頻。”
“蘭花。”江昔言默念一聲,立即照做,將臺子上的葉片用手機仔細拍攝,發送給了對方。
陸苦正在講課,聽到手機再一次響聲,對臺下的學生說道:“看到屏幕上的銀荊了嗎?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想想銀荊的特點。
”
他說著,將手邊的沙漏倒置,開始計時。
隨后他打開手機,點開了江昔言發來的視頻,從頭到尾一分鐘不落地看了下來。江昔言是真實誠,讓他拍植物,一秒鐘都不出鏡的,連手都沒看見。
他興致缺缺地撇了撇嘴,給江昔言發去了語音:“確定是蘭科了,你給我發的這片葉子葉面上有清晰游龍,葉質厚,葉鋸較密,葉幅寬大,葉尾鈍圓,不出意外應該是建蘭,‘君荷’的概率會大一些,不過蘭花嬌貴,能把‘君荷’養好的人不多。”
發完一條語音,他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我看著葉子成色還不錯,是什麼人把這麼好的蘭花糟蹋成這樣?”
現在正好是蘭花的季節,養得好的蘭花有市無價,光是這一片葉子就身價千金。
江昔言聽完語音,打字詢問道:“哪里蘭花比較多?”
他的這個問題就問到陸苦的興趣上了,陸苦立即回道:“這樣吧,明天我沒課,帶你去花鳥市場轉轉,我正好認識幾個蘭花販子,說不定可以打聽打聽,誰家養了君荷。”
江昔言不喜歡麻煩別人,讓陸苦幫忙看看葉子已經是打擾,現在又占有他的私人時間,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見江昔言一直沒回話,陸苦意會地說道:“你放心,不麻煩的,我沒課的時候也經常過去轉悠,只是順路帶上你,別有太多負擔。”
之前給市局李隊幫忙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江昔言這個人了。
江昔言不愛說話,也不喜歡找事,總喜歡一個人坐在角落半天不搭理人。
但他就是有這種奇怪的能力,明明沒什麼存在感,卻總能成為現場的焦點,讓人控制不住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