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統一口徑的時候,沒有規范答案嗎?”宋舟稍等了一會,見服務員還是答不上來,幽幽說道。
服務員低下頭,他是不想承認,可事到如今,他也沒退路了。
宋舟打斷了他的沉默,“是張巍指使你說謊的?”
服務員只能點頭。
“地下二層的那個暗房,是誰的主意?”宋舟問。
服務員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來這里工作的時候,那個地方就已經存在了。但我真的沒有參與!”
經過一上午的審問,宋舟和許之慎趁著空隙,整理了一下現有的線索。
昨晚林越連夜對偷偷報信的經理和企圖溜走的服務員進行審問。
經理的手機顯示,他是想打給一個叫馮孝的人,也知道酒店有賭場,但否認自己參與。
而那名服務員擔心自己擔責,將買兇跟蹤和襲警的事全部丟到了馮孝身上,表示自己也是受人所迫。
帶回來的其他服務員對地下暗房大多是知道有其存在,但無權干涉。據工齡最長的員工回憶,至少在十年前,那個暗房就已經在運行了。
他們不知道真正的主謀是誰,只知道這家酒店曾經是關皓玟、易鑫、張巍同時負責,負責會所的何友銘經常給他們介紹生意,四人之間常有生意往來。
而他們出事后,酒店和會所就都是少東家和集團的幾名股東一起管著。
馮孝就是耀明集團的股東之一,也是目前企業商務板塊的負責人之一。
耀明集團剛起步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里工作了,可以說現在的商業帝國有他的一份功勞。
“宋隊,人來了。
”警員敲門示意。
“進來吧。”宋舟出聲,見緩緩走近審訊室的,是個熟面孔。
秦延站在審訊室內環視了一圈,主動在宋舟對面的椅子坐下,“宋隊,你讓我好等。想問什麼就問吧,問完我還要回去開會。”
“不著急,你最好也做個暫時回不去的打算。”宋舟微笑。
秦延笑了笑,“怎麼會?宋隊不就是想問那個暗房,還有易伯伯、張叔叔的事。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宋隊,不是我干的。”
宋舟:“怎麼說?”
聽秦延這語氣,怎麼像是知道兇手是誰?
“易伯伯和張叔叔出事那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我在墓園坐了一整天,哪兒都沒去。”秦延說著,笑容帶上幾分苦澀和不甘,“至于賭場的事,我之前就說過,回國之后,家里并不重視我,我是半年前才被迫接觸家里生意的,之前的事,我一概不知。”
秦延的母親盧孟月25年前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因為失蹤得太久,秦家就默認她已經死了,所以在郊外墓園買了塊地,做了衣冠冢。
看來警方得去墓園走一趟,查查秦延說的是不是真的。
宋舟總覺得秦延似乎藏著什麼秘密,又摸不透他到底藏著什麼,于是試著聊一聊,“當年你怎麼會想要出國?”
秦延的父母都在國內,他卻突然出國了。
八歲應該是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非升學非研修,有什麼一定要出國的理由?
秦延淡然道:“家里希望我出去鍍層金吧。”
提及曾經,他的聲音冷清,沒什麼太大起伏。
“八年前怎麼又突然回來了?”宋舟問。
秦延笑了笑,說:“國外所有學業都結束了,當然要回來。
”
宋舟打量著秦延,似隨口一問般的說:“最近還沒有你父親的下落嗎?”
秦延笑容勉強,雙肩微聳,“沒有。”
宋舟故意提到幾個重要的時間點想刺激秦延,看看他的反應,但秦延還是和之前一樣,冷漠淡然,什麼都不看在眼里。
許之慎一直注意著秦延的笑容,他從中感覺到了一些虛假。
如果一個人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他們的顴大肌和眼輪匝肌也會有變化,一個人的眼部肌肉收縮,是很難隨心所欲控制的,所以秦延對這些是并沒有感到高興。
秦延的下唇微收,大拇指有意無意地扣緊食指,這些小動作的出現,像是他在忍耐著什麼。
審訊室的門驀地敲響,江昔言帶著DNA鑒定報告走進,遞到宋舟手上,“沒有他的。”
物證科在地下餐廳的暗房里發現了多組DNA,可用的有25組。
也采集了酒店帶回來的36名管理層和服務員的DNA,將所有DNA序列一一轉換為可視數據,在電腦中進行配對。
秦延的DNA并不符合25組DNA中任何一個。
現在物證科的技術人員正在對沈警官帶回來的那些人進行DNA取樣,再次做對比。
DNA一旦對上,這些人就難逃罪責了。
江昔言只是進來送報告的,一會還要去接待室幫忙取樣,沒打算在這里多留。
但離開前,他余光瞥了不遠處的秦延一眼,腳步逐漸放緩,回身正視著他,總覺得有些眼熟。
他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但從江昔言走進審訊室的那一刻起,秦延的目光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看來當年在倉庫,他和晏余下手還是輕了,不然現在就不會有人在這里礙手礙腳。
第124章 名片
注意到江昔言的遲疑, 宋舟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了秦延,一時不覺江昔言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