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稍微矮一點,不刻意爬上去,很難發現它的所在。
他打開皮包,只見里面是一卷魚線、一雙絕緣手套和一把剪線鉗。
廁所門板底下的劃痕,沒有發現纖維,應該是光滑材質留下的,酒店地下餐廳的監控視頻線和電源線被人扯斷、剪開。
“原來東西都在這兒。”
江昔言低聲說了句,隨即將包拿給宋舟確認,看到包里的東西,宋舟立即反應了過來。
宋舟:“很好,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好。”江昔言將物證裝進袋子。
臥室他查得差不多了,等白科長之后帶人過來復勘,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而他現在要盡可能快點找到線索,彌補之前耽擱的時間。
葉婉柔抓著脖子上的戒指,面容憔悴,嘆聲不絕。
宋舟不認為她是在懷念張巍,因為如果她真的很想找到真兇,更應該盡早找到警察,提供線索。
也不是一面痛哭,一面在意自己的裝扮樣貌是否得體。
比起張巍,她大概更愛自己吧。
在警員的協助下,江昔言打開了書房碎紙機的抽屜,“輕點挪出來,別散了。”
“好。”警員配合江昔言輕手輕腳地將抽屜放在地上,大氣不敢出,生怕把里面的紙吹散。
碎紙中,有幾條格外顯眼,看著像是照片的材質。
江昔言將現場拍好照片,小心翼翼地取出碎紙里的照片碎片在白紙上試圖拼接。
看著逐漸具象的人臉,江昔言想到了一個人,“譚暇?”
第118章 鏡子
“譚暇?”宋舟看到江昔言拍的照片第一眼就認出上面的人。
也就是說, 張巍是知道譚暇這個人的。
而譚暇在易鑫死亡之前,跟著死者進入廁所,留下了明顯的存在痕跡。那麼, 譚暇的出現很可能不是巧合。
“還有其他線索嗎?”宋舟對送來照片的陶一然問道。
陶一談搖了搖頭, “江警官和白科長還在拼, 碎紙機里那麼多紙條,我看到都覺得眼花。”
也是謝天謝地,葉婉柔沒有清理書房痕跡,碎紙機里的東西都還在。
只是要把那麼多碎片拼起來,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更何況還有那麼多干擾項。
物證檢驗室內, 所有人不敢大喘氣, 提防桌上的碎紙飛走。
“把黏連在一起的碎片先跳出來, 它們應該是同時被銷毀的, 可以排除部分干擾項。”
口罩底下傳出江昔言平靜的聲音,他鎮定自若地面對著碎紙, 目光檢索其中同類線索。
這些東西對于平常人來說是廢棄物,是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但對于物證而言至關重要,即使東西被舍棄也存在有人為此停留過的痕跡。
江昔言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從紙堆分離出一條,只見紙上畫著很多橫豎線,這樣有規律的形狀在混亂中很是顯眼。
白涯注意到了江昔言的意圖,將剛才分離出來的紙條挑給他,“找的是這個吧。”
“像。”江昔言接過白涯遞來的線索,和手里的紙條并排,但很顯然目前是對不上的。
“這看著像是建筑平面圖。”白涯看著紙條上的線條, 蹙眉瞇著眼。
江昔言微微頷首, 他也有這樣的想法。
白涯分揀紙條, 將上面印著橫豎線的交給江昔言,紙上有字的放在了一邊,所有物證檢驗人員加班加點,希望跑贏時間。
宋舟站在寫字板前,腦海里無數個問題不斷積壓,堵住他的喉嚨。
他只能在心里將所有線索不斷反復拆解,再組合。面對無數的岔口、數不清的前路,他一次又一次地推敲,沒有任何不耐煩,只為了尋求真相。
警方追蹤了數月,卻發現葉婉柔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張巍并沒有刻意將她藏起來,只是他們一直沒有發現開門的機關。
易鑫案時,警方從接到電話,到抵達現場,中間只花了十分鐘的時間。
如果要收拾現場,不可能整理那麼干凈,一絲線索沒有留下。
難道說警方去的不是真正的目的地,“賭場”不是被更換了,而是和葉婉柔一樣,被藏起來了。
“高芒。”宋舟對辦公室外喊了一聲。
高芒聞聲立即進入隊長辦公室,“宋隊,你喊我?”
宋舟點頭,“麻煩你找一張耀明酒店的平面圖,以及……”
他的話語一頓,沉思之后說道:“耀明酒店的隔壁是什麼來著?”
高芒回憶后說:“是一家KTV,也是他們的產業,平時特別吵,我們還接到過幾次投訴來著。”
宋舟思考著,手指輕敲著桌面,重復高芒的話。他恍然間像是被點醒了一般,站起身說道:“除了酒店的平面圖,KTV的平面圖也給我一份,還有他們近幾年的水電繳費。”
“然后通知其他人,跟我走一趟。”宋舟說著,帶上裝備往外走。
高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問:“去哪兒?”
宋舟:“耀明酒店。”
聽到檢驗室外的警車鳴笛聲,江昔言放下手里的工作,抬頭向外看了一眼,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怎麼了?”白涯看出江昔言的異樣,還以為他是舍不得宋舟,調侃道,“別擔心,以宋隊的身手,沒什麼人能打得過他。
”
江昔言搖了搖頭,“我相信他,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