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舟:“和誰?”
“我聽張巍提起過,好像叫易鑫。”葉婉柔緩聲道,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很少,如今仍舊是弱柳扶風的嬌滴模樣。
她將鬢角的碎發別在耳后,鮮紅的指甲從黑色的發絲之間穿過,平添了幾分神秘感,輕柔地嘆了一聲,“張巍說,他公司現在分成兩派,一派支持剛回國的少東家,另一派還等著老東家回來主持大局。”
宋舟不吃葉婉柔這套,思緒仍舊在她的話上,她說的老東家應該是秦垣,少東家就是秦延。
“那張巍更支持誰?”
葉婉柔:“張巍說老東家大勢已去,所以他選擇投靠那個少東家。但聽說易鑫不這麼認為,還說跟著那個少東家,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所以兩人就吵得不可開交。”
張巍每次回來,都一直在罵人,他看著不服那個易鑫很久了,又因為派系的事,更加面紅耳赤的。
宋舟審視著葉婉柔的一舉一動,手指在膝蓋上輕敲,繼續問道:“張巍出事前有和你聯系過嗎?”
葉婉柔頷首,“張巍出事的那天晚上,其實給我打過電話,讓我馬上訂機票,第二天就出國度蜜月。”
她說著,從茶幾底下拿出一疊旅游手冊,悵然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因為我在張巍身邊待了很多年,他從來沒有承認過我的身份。可我沒想到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聯系上他,后來看到新聞才知道出事了……”
她掩面垂頭,悲愴啜泣。
宋舟抽了兩張紙遞給葉婉柔,轉頭看向江昔言,見他正在房間里轉悠。
他收回視線,看向葉婉柔問:“這個房子是張巍買給你的吧。
”
葉婉柔沒有否認。
“張巍哪兒來的錢。”宋舟問。
葉婉柔的哭聲頓時收住,許久才說了句:“那是他的錢,我怎麼知道?”
宋舟儼然不信葉婉柔的話,她跟在張巍身邊這麼多年,自己的枕邊人突然多了那麼錢,她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江昔言雖然沒有說話,但時刻注意著客廳里的談話,他在房間里踱步,注意到電視墻上的一排照片。
相框里全是葉婉柔的個人照,什麼時期的都有。
他俯身仔細看著相片里的人物和背景,突然出聲打破了客廳里的沉默,“葉女士,你曾經也是耀明集團的員工吧!”
葉婉柔呼吸一滯,裝傻道:“什麼?”
江昔言指著其中一張照片,“現在的集團大樓是后來搬遷過去的,你這張照片是原址的后門。”
他調查過耀明集團,所以連老地址也去過,雖然已經人去樓空,基本拆干凈了,但他多少還是有點印象的。
葉婉柔下意識地抓緊衣袖,緊張地咽了口水。
宋舟注意到她的表情,“葉女士,有必要提醒一句我們查出來,和你自己說,是兩種結果。”
現在知道葉婉柔的存在,警方可以查到很多東西,包括她的銀行流水和個人履歷。
現在直接問,是為了節約時間,不代表警方查不到。
一直憋著的葉婉柔松了一口氣,交代道:“是,我曾經在耀明集團待過,后來跟了張巍,我就離開了。至于張巍的錢到底哪來的……我是真的沒有證據,但我一直懷疑和秦夫人有關系。”
“秦夫人?耀明集團董事長秦垣的妻子盧孟月?”宋舟確認問道。
葉婉柔點頭,“我在耀明的時候,規模沒有現在這麼大,只有幾家娛樂會所。秦總和他夫人一直很恩愛。后來秦總談了幾單大生意后,公司也開始急速發展,他們兩夫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隔閡,甚至在我們員工面前也在吵架。”
她就是在發展階段離開的,因為不確定耀明是真的能擴大產業,還是老板給他們畫的大餅,而且在發展公司做事,真的太累了。
宋舟聽了許久,沒聽到錢的事,于是問道:“這件事和張巍有關系嗎?”
葉婉柔微咬下唇,其實她也有點不確定,“可能有吧。秦夫人就是在那不久之后莫名其妙失蹤的,報警也找不到她人,就是憑空消失了。張巍就是在那個時候突然有錢的,所以我才懷疑他可能知道秦夫人的下落。”
宋舟默然思索,這位盧孟月就是秦延的生母,如果說盧孟月的失蹤真的和張巍有關系。那麼張巍投靠秦延,不就是狼入虎口?
還是說張巍覺得比起秦垣,他的兒子秦延更靠譜?或者,他以為秦延什麼都不知道?
多年前盧孟月失蹤,現在的秦垣也下落不明,他們都去哪兒了?
“我能進房間看看嗎?”江昔言詢問。他剛才一直在客廳打轉,沒有進入其他房間,因為沒有搜查令,他不能隨意進入。
葉婉柔猶豫了一會,還是點頭答應。
臥室收拾得還算干凈,江昔言檢查了房間里的擺設,沒發現問題后,仍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俯身趴在地上往床底看,也沒找到可疑的東西。
他自言自語,“如果要藏東西,那必須得是別人找到的地方。
”
回想起客廳里高處的灰塵,江昔言抬頭往臥室高處看,只見衣柜頂格的深處有一個黑色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