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外面的熱鬧,隊長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在蘇眠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江昔言就已經醒來了,但聽到外面聊的什麼,他總覺得現在睜開眼,走出隊長辦公室,有那麼一點……尷尬。
可許顧問說的沒有錯,如果真的很喜歡,糾結那麼多是沒有用的。
他是真的很喜歡宋舟,為了站在宋舟的身邊,他追隨了整整十年。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期待親眼看到他,現在的身體觸碰哪怕是在半年前,對他來說都是奢望。
可越是喜歡,他就越害怕,萬一宋舟知道他的心意之后,還是拒絕了。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他就覺得很難過。所以他不敢開口問,只能這樣靠著他,以宋舟并不排斥他來自我安慰。
可他好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醒了嗎?”宋舟偏頭看向江昔言,他聽到呼吸聲了,知道小家伙醒過來了,“要是醒了,自己去洗漱一下,我下樓拿個早餐,你在我辦公室吃完,再回物證科。”
江昔言沒有睜眼,但是沒有繼續靠在宋舟的肩膀上,而是默默轉向了沙發。
但他總覺得宋舟好像還沒走,閉著眼感覺到有人拉起他腿上的毯子蓋在了他身上,輕揉了揉他的頭發,之后才聽到了關門聲。
江昔言豁然睜開眼,抓著自己的頭發悶聲道:“我怎麼總覺得宋舟還是把我當小孩兒了。”
他不是十年前的高中生了,他馬上28了!
江心分局雖然地方不大,但原本是有食堂的,可年初的洪水其實也殃及了警局,后頭的食堂被沖垮了,所以這小半年,他們就是自己訂餐吃。
再過段時間食堂就重新運轉了,警員吃飯也能方便一些。
宋舟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隊長辦公室,仿佛什麼都沒聽到,而后又帶著全隊的早餐回來,拿了兩份走進了隊長辦公室。
在隊長面前,剛才的八卦聲瞬間消失。
沈恕笑著挑眉,“你們慌什麼?他聽力好得很,不反駁就是在承認。”
看著放在面前的早餐,正喝著溫水的江昔言還是覺得有必要和宋舟聊聊這件事。
“宋舟,我今年28了。”江昔言鄭重道。
“嗯,我知道。你的資料上寫著,下個月12號就是你生日了。”宋舟點了點頭,遞給了江昔言一個包子。
江昔言接住,喃喃:“你記得我生日啊。”
“不對,不是生日。”江昔言幡然醒悟,正襟危坐道,“我的意思是,你面前的江昔言不僅成年了,還28了,不是十年前那個江昔言了,你別把我當小孩子,什麼事都照顧我。”
“嗯,好。”宋舟應聲點了點頭,拆開吸管包裝,插進豆漿遞給江昔言。
“你!”江昔言看著遞到面前的豆漿,雖然不滿,還是接住了。
他要宋舟清楚,他來分局不是給宋舟當弟弟的。可再這樣下去,他和宋舟遲早得成兄弟。
宋舟苦笑了一聲,娓娓道:“你知道我出身的,要做一個被人喜歡的人,才能不被拋棄。雖然離開了那里,但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我沒有把你當做十年前的那個孩子,而是……”
他頓住,再道:“我自愿的。”
來了宋家之后,他的爸媽挺不省心的,天天想出去旅游,家里的事他很早就接手了,所以他比一般人都要早熟一些。
但他分得清楚什麼是客氣,什麼是甘之若飴。
他可以替所有人順手拿早餐,但絕不會無微不至地如此關照。
在不確定小家伙的取向之前,他會一點一點地往前試探,看看他的底線在哪里。
江昔言微愣,放下了手里的豆漿,給宋舟開了一杯,放在了他面前。
他很是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宋舟,你不用刻意惹人喜歡,總有人是不看那些偽裝,發自內心喜歡你的。”
他記得宋舟和他說過,他在宋舟的面前可以不需要有那麼多顧慮,那麼相反的,他也希望宋舟可以開心。
宋舟望著坐在他對面的江昔言許久沒有說話,心里的想法越發明確。
那種感覺不是命運的羈絆,和旁的什麼都沒有關系,而是江昔言這個人就足夠他一直放在心上了。
隊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蘇眠從門外探頭進來,“那個……雖然不太方便打擾,但我剛才查到了點東西。”
宋舟和江昔言對視了一眼,一齊放下手里的早餐走向門口。
“查到什麼了?”宋舟詢問。
蘇眠將人帶到了自己的電腦前,指著屏幕上的聊天記錄說:“這個就是當天晚上還有第三個人在場的證據,殷葉在說謊。”
看著警察放在自己面前的證據,殷葉輕蔑地笑了一聲,“這是我隨便發的。現場只有我,人是我殺的,我要多少遍你們才相信?”
不論警察問多少遍,他的回答都不會變的。
他的辰勻生前遭受那麼多痛苦,被那個人渣殘忍殺害,如果只是交給警察,最多就是判個槍斃,他不甘心讓關皓玟死得那麼痛快,他要讓關皓玟承受千倍萬倍的痛。
況且……
辰勻出事后的第二天,他收到了一條陌生消息,消息里寫明了真正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