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在陳家現勘的時候,他就留意過那個泳池。
他相信物證科所有人的能力,他們當日確實將陳家上下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血跡反應。
可如果說有一個地方適合分尸,且容易清理和藏匿血跡,陳家后院的泳池非常可疑。
江昔言和易逞帶上水桶和抽水泵,將工具放入后備箱,立即上車跟上前方的警車,向陳家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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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分局內,宋舟靠在窗邊,剛結束和夏知的談話,他們打算放條魚出去,把霍銳調出來。
夏知說線人的事,由緝毒辦負責,他們會調動線人向霍銳遞出消息。
江龍市二三十年前毒|販猖獗,保不齊明早天一亮,路上就躺著一個因吸|毒過量而橫死的人。
雖然過去了這麼久,那些隱藏在地下的罪孽還是沒有肅清干凈,所以警方一直都在培養線人,等待真正的天亮。
而這次行動,刑偵大隊將會配合緝毒辦對在逃毒|販展開抓捕。
宋舟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但他們的人隨時做好準備。
在等夏知回消息的同時,宋舟也在思考一個問題,看守所里的那名犯人所說何友銘身邊的“小白臉”到底是誰?
這個人非常神秘,他從最初的小弟做到一人之下,肯定是有手段的。
宋舟之前也參與過緝毒工作,和毒|販打過交道,這些人精得很,有多少臥底警察被發現,將他們布置的計劃拆穿。
所以這個人能夠在這群毒|販的手里,保全自己的身份,他的來頭絕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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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麼?
四年前的秦延對晏余也有同樣的疑問。
那日在車里,秦延向晏余坦誠自己的目的后,兩人最終達成合作。
晏余直接問他:“幫助耀明集團販|毒的人是誰?”
秦延說出了“何友銘”的名字,原以為晏余會有所遲疑,沒想到他直接開口,提了要求。
“你作為太子爺,把我安排到這個人身邊沒問題吧。”晏余說著,心里已經有了計劃。
“是沒問題。”秦延微笑問道,“不過,你想要什麼位置?”
他回國的這幾年,父親之前丟給他一個酒吧,他也懶得管,天天在會所里花天酒地,不務正業。
可暗地里,他一直在找機會,將自己人安插進會所,現在的麥維斯有不少他的人。
想要再塞一個晏余進去并不難,難在他打算怎麼留下來。
可晏余的回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什麼位置最低,我就去哪兒。”晏余篤定地說道,他要從最沒存在感的位置做起。
只有這樣,獵物才會覺得他的底子干凈,是被一手提拔起來的。
“你想清楚了?”秦延問。
晏余笑了笑,“只有當獵物放松警惕的時候,獵人才好下手,不是嗎?”
秦延對他的回答感到意外,反而更加欣賞,越發覺得自己的選對人了。
他讓人給晏余換了個干凈的背景,帶進了會所,從打雜開始做起。
那個地方全是暴發戶,看到稍微好看的,就起了興致。更別提看到晏余,那些人眼睛都直了。
他們讓晏余陪酒陪吃,告訴他“跪下來,就買酒”以此愚弄他。
看著他一身狼狽,那群變態只會更加興奮。
秦延見識過晏余的暴脾氣,他沒想到,面對這些,晏余都忍下來了,全部照做。
現在的晏余就像一只白兔,越是不反抗,就越是讓人想欺負。
“有意思。”秦延低笑。
要不是他提前發過話,讓手里的人暗中保過晏余,恐怕這只小兔子早就被剝皮拆骨了。
兩年的蟄伏,晏余在會所里受盡屈辱,從一名端茶小弟,一步步做到小經理。
從始至終,秦延一直坐在角落卡座,在何友銘眼皮子底下肆意揮霍,看著像是個沒有志向的廢物。
他和晏余一樣,就是要讓自己看起來單純無辜,讓人覺得可以隨意玩弄。
可總有一天,這些人會猛然發現,其實柔軟的兔子皮下,全是淬著毒的刀片。
“先生,您的酒。”晏余畢恭畢敬地將手里的雞尾酒擺放在了桌上,余光看了一眼秦延。
雖然他沒再說話,但秦延默契地知道晏余想干什麼。
秦延故意放出一點消息給警察,在何友銘“送貨”當天,送上一份大禮。
在警方的圍剿行動中,一直默默無聞的晏余挺身而出,救下了何友銘,而自己去了半條命。
他用自己的鮮血鋪路,完滿了籌謀了兩年的計劃。
從那以后,何友銘對晏余深信不疑,去哪兒都帶著他。
他暗中查過晏余的底細,沒有什麼發現,只知道這個人在會所里干了兩年,一直本分守紀,為人也努力上進,對他還有救命之恩。
秦延親眼看著晏余曾經命懸一線,可他想不通,晏余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他為了復仇,可以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第81章 規定
發動機的轟隆聲在清晨突然響起, 附近的居民從窗口探出頭向聲源看去,不悅地質問:“誰啊,大清早的, 瞎鬧騰什麼呢?”
當他們看清警車就停在樓下不遠處時, 埋怨聲降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