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聞言,馬上噤聲不敢說話,果決地轉身往班里跑。
孫朝陽緩步上樓,看見江昔言時瞇了瞇眼,目光冷然,一步步向他靠近。
江昔言平靜地看著他,問候道:“孫老師好。”
兩人之間的氣氛因孫朝陽的沉默而略顯凝固,他突然笑了一聲,融化了冰點,沖著江昔言點了點頭:“考得不錯,前途無量。”
說罷,他轉身走向班級,進門前回頭看了江昔言一眼,似乎是有話想說,但他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地走進了教室。
江昔言看著孫朝陽的背影,企圖與那天晚上看到的人重疊,但感覺好像不太對。
可他總覺得這個孫老師似乎在隱瞞著什麼。
黃霖看向教學樓,見江昔言一直在高一站著,納悶道:“這小子怎麼還不回去。小郭,等會他家長要是還沒來,幫忙把人送回去。”
警員頷首,“好嘞!”
隨后他將手里的記錄本交給隊長,“隊長,現場清理得很干凈,除了尸體什麼都沒留下。”
黃霖緊皺著眉,牙關緊咬,“不可能的,兇手既然做了,就一定會留下什麼。”
“可是……”警員有些為難,“報告還要過幾天才能拿到,目前線索太少了。”
“報告拿不到,就從兇手的人際關系入手。”黃霖抬眼看向教學樓,“查一查那個孫朝陽,不是有人舉報他之前和死者發生過爭執嗎?”
之前的幾起案子都還未告破,又來了一起操場埋尸案。黃霖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上頭給的期限越來越近,他逐漸覺得無力,但不論如何,他都必須查下去。
江昔言這孩子天天擔驚受怕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警方必須給江昔言和其他百姓一個交代。
隱瞞、遮掩,總是阻擋著尋求真相的步伐,但總有人明知道步履維艱,仍舊披荊向前。
因為他們明白,重重迷霧的背后是他們的信仰——正義、公平。
“宋隊,真的對不住。”陳杰垂首,他沒想到平日里和他無話不談的村民們原來一直藏著秘密。
宋舟將紅紙和喜帖裝進物證袋,準備帶回警局,他看向陳杰,冷靜道:“你們真正需要道歉的,不是我們。”
十年前,信息通訊沒有現在這麼發達,很多證據都是靠當時的警察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現在警局擁有的高精度設備,大大提升了他們的追查速度。但當年的江心區大多數檢驗都需要送到市局,一來一回耗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即使是這樣,當年的黃隊從來沒有提出過放棄。
如果當年警方能得到這些線索,或許結果大不相同。
兩人走出村委會,沿著村道向村口走去,準備先和陶一然碰頭。
“宋隊,加上現在的線索,我總覺得拋尸案沒這麼簡單。”林越有些發愁。
他是五年前才來分局的,那個時候拋尸案早就結束了。但他也是跟過黃隊的人,多少對這個案子有了解。
因為村民的隱瞞,導致他們忽略了黃大康妻子出軌的事,也根本不知道有這份紅紙的存在,就連陳依偉的老家被打砸,也因為村子要申報綠化鄉村而偷偷收拾掉了。
想到這些,他就替黃隊不甘。
宋舟拿著手機發了條短信,點頭道:“之前是因為第四起案子的行李箱上發現了戴楠的DNA,才會將他列為嫌疑人。
但現在看來,戴楠的死亡時間和第四起案子的案發時間非常相近,不排除有人嫁禍的可能。所以……”
他說著,停下腳步,微微皺眉,“如果重新設想,那麼之前四起拋尸案的兇手和殺死戴楠,將他丟在橋洞底下的人,或許是同一個。”
加上他一直懷疑犯下操場拋尸案、追殺江昔言的人,很有可能也和四起皮箱拋尸案有關,如果他的懷疑沒錯,這個人的手段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駭人。
但現在案子零碎,如果要確定是同一個人作案,就缺少連接幾個案子的關系,會是什麼呢?
“站住!”林越突然出聲,喝止在陳依偉家門口前鬼鬼祟祟的人。
他疾步上前,將人摁倒在地上,那人提著的油漆桶脫手落在地上,灑出來大半,將剛剛打掃好的門前再次破壞。
“放開我!”
見男子掙扎,林越質問道:“放開?你沒事兒在人家門上潑油漆干嘛?”
男子啐了一口唾沫,“他活該!要不是人早死了,我還想在他身上潑油漆呢!”
林越:“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宋舟在男子面前蹲下,出示自己的警官證,“警察。”
男子一看到證件,嚇得大氣不敢出,弱弱道:“警察怎麼了,早干嘛去了?”
但扣著自己的力氣增大,男子只好求饒,“我錯了!我不該說你們壞話!”
“為什麼潑油漆?門上這些都是你搞的?”林越追問。
男子癟了癟嘴,“也不全是……”
宋舟示意林越可以松手,隨后看向男子問道:“你有委屈可以和我們說,但偷偷搞這些私怨,覺得自己合法嗎?”
男子揉著自己肩膀,沒好意思地低下頭,“我知道這麼做不對,但……警察同志,我不這麼做,就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
第15章 爭執
“你說的死去的人,是誰?”宋舟追問,他看向陳依偉的家門,又問,“和陳依偉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