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黃大康、陳依偉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也不可惜,他們何必趟這渾水。
趙伯沉聲嘆氣,愧疚地低下頭:“警察,當年知情不報,我們愧疚了很多年,后來聽說警察還是鎖定了兇手,我們就沒再提了。現在你們來問,我們不能再隱瞞了。”
陳杰不敢置信地看著老鄉們,那個時候他雖然已經回鄉,但正和其他村委一起籌備綠化鄉村的評選,沒時間去參加。
所以李源參加升職宴這件事,他一直不知情,也從沒聽他們提起過。
“你們怎麼連我都沒說!”陳杰憤然。
一旁的村民低喃,“當時要是告訴你,還不得馬上告訴警察去?”
“你們……”
宋舟從容地看著陳書記和村民們爭執,并沒有出手勸阻。
看來三起拋尸案之間,還隱藏著秘密,等待他們發掘。
他理解人們對于死亡的恐懼,但一味的恐懼只會遮蓋真相,再揭開它就難了。
他曾告誡自己,既然要做警察,就要無懼生死,即使是直面死亡,也要揭露真相。
第14章 油漆
高一高二的學生一臉羨慕地看著離開校園的畢業生,幻想著他們有朝一日也能結束繁重的課業,不再為了考試而努力。
高三的暑假無憂無慮,想睡多久睡多久,就算是天天打游戲,家長也不會指責他們。
“哎,那不是江昔言嗎?”
“江昔言,誰啊?哦,你說的是學校門口貼的大字報上的那個人吧!”
“就是他,他是全市今年的理科高考狀元。怎麼往我們這兒來了?”
江昔言站在走廊上往下看,他來學校幫忙的那天下午,就看到高志強老師站在這個位置。
“那天,他一直在看……”江昔言喃喃著,模擬了當天高志強老師站著的角度,只見他的視線方向正是學校操場。
難道說高老師出事并不是意外?
走廊上的嘈雜聲惹得江昔言的注意,他轉頭看去,只見高一的學生正很是好奇地看著他。
見江昔言轉頭,同學們散開了一半,剩下一半仍留在原地,想知道這個高考狀元在這兒干嘛。
畢竟前天晚上的事他們也聽說了。
幾名膽子大的男生好奇問道:“學長,你怎麼來高一了?”
江昔言轉頭看向他們的教室,見任課老師雖然還沒來,但學生們的桌上已經擺好了數學書。
于是他問道:“你們高老師出事,數學課有人帶你們嗎?”
其中一名男生點頭,“嗯,是隔壁班的孫老師。”
他走近,順著江昔言的目光看向被警戒線圍住的操場,“早上警察來問的時候,我還說來著,老師連著好幾天,一下課就站在這個位置。學長怎麼也在這兒站著?”
下課期間,班上四五十名學生嬉鬧,看起來混亂,但仔細觀察后卻發現似乎有著某種規律。
這樣的規律江昔言再清楚不過,這個班上大多數學生在玩樂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幾名同學。
但這幾個學生并不是在學習,各玩各的,看著反倒像是被同學們孤立了。
聽到問話,江昔言回過神,問道:“好幾天?除了這個,你們還看到其他的什麼嗎?”
男生回答道:“我們也好奇,但偷偷看過了,操場上沒人。”
學長問的問題和早上警察來問的一模一樣,他原封不動地回答。
江昔言指了指被孤立的幾名學生,“你們好像不太喜歡他們。”
男生撇了撇嘴,冷聲笑了笑,他的表情中滿是不屑和諷刺。
他的同伴更是翻了個白眼,忿忿道:“哪兒輪得到我們喜歡啊?是人家不屑和我們玩兒。”
江昔言不解地歪頭,“為什麼?”
將心比心的話,雖然班上的同學也不怎麼和他接觸,但只要有人和他說話,他都會回答,只是……同學們好像都不太喜歡他。
難道說,他的同學也都是這麼想的嗎?
想著,江昔言的目光略有些黯淡。
男生聳了聳肩,“知道鈔能力嗎?我們再努力學習,也比不過他們的家底。人家家長開口,我們老師開門,他們就是那種贏在起跑線上的人,當然和我們不一樣。”
他們早就看透了。
他們努力刷題尋找解題辦法,可那些人仗著家里有錢,能提前拿到考卷,所以對于他們來說,拿到第一名最難的不是課程內容,而是家世這個他們無法跨越的高山。
所以高老師出事以后,他們其實一點也不難過,甚至偷偷高興。
“有錢人嗎?”江昔言低眉微思,想到了一個人。
他余光見有人從教師辦公室走來,于是問道,“那這個孫老師教得怎麼樣?”
“差不多吧……”男生說著,聽見上課鈴正好響起,他轉身就要往班上走,忽然想到一件事,回身低聲對江昔言說道,“說到這個,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他看了一眼樓下,孫老師已經走進教學樓了,于是趕忙說道:“前幾天,高老師和孫老師在走廊上大吵了一架,好像就在星期一升旗儀式,校長宣布要開始學年評選之后,班上的人都看到了。
”
“我們還在討論了,會不會是……”
“咳咳。”走廊拐角響起一聲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