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解釋道:“其實我們也不認識戴楠,只知道這人是放高|利|貸的。以前我們村里有不少人著了他的道!”
陶一然問:“是黃大康、陳依偉他們嗎?”
婦人們齊齊點頭,“對,就是他們!”
宋舟順勢詢問道:“黃大康他們是常坪村人,姐姐們對他們幾個還有印象嗎?”
婦人們面面相覷,有些猶豫要不要聊這個話題。
其中最活躍的婆婆開口說道:“就是十年前死掉的那幾個臭小子,對吧!”
宋舟頷首,準確來說,死者黃大康和陳依偉是十一年前先后死亡的,而第三名死者在半年后出了事。
見有人起了頭,人群的說話聲也就大了起來,林越見狀,立即開始做記錄。
“劉姐,他們是誰啊?”
“你前幾年才嫁過來的,不知道也正常。那幾個人是咱們村里以前出了名的小混混,人厭狗嫌的。”
聽著罵聲,有人質疑:“也沒有這麼糟糕吧!黃大康之前不是還給村里捐了一筆錢嗎?我看他就不錯。”
這句話一出,立即有人反駁:“得了吧,那是村支書說了好久他才掏了一點的。就那點錢,還不夠給村子修路用的。”
“還有啊,黃大康死了沒多,他老婆拿上遺產就和別的男人跑了,一分錢都沒給村里留,現在用不著為他們說好話了!”
宋舟聞言看向林越,見對方也點了點頭,看來和他想的差不多。
按照之前警方對死者黃大康的調查,死者生前剛升職不久,他為了慶祝升職,就在自己的老家,也就是常坪村舉辦了慶祝宴,并且在村民的多次催促下,捐了十萬元給村里用于建設。
只是宴會開始后,賓客遲遲沒等到黃大康出席,倒是發現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放了一個行李箱。
客人們打開行李箱才發現,他們等的黃大康其實一直都在現場,并且早就死了。
之后警方調查的時候,村民面對問詢說的大多都是好話,現在看來,多半就是因為那十萬塊錢的緣故。
宋舟隨即問道:“姐,你剛才提到黃大康的老婆,是怎麼一回事兒?”
婦人們平常聚在這里,別的不關心,就愛討論些家長里短的,這些事兒她們再清楚不過。
“我們也是聽自家男人說的,黃大康的前途是他老婆和上司睡出來的。”
“所以說,柳娟會跑那也是情理之中!”
“怎麼就叫情理之中了?她都嫁給黃大康了,黃大康升職加薪,這筆錢柳娟不也能拿到,委屈什麼?”
“你家男人要是把你也賣了,你不委屈?”
聽著婦人們說著說著就要吵起來,宋舟雖然依舊保持微笑,但耳朵著實有點疼。
她們口中的柳娟就是黃大康的妻子,這個人在資料中出現過,但因為缺失了部分信息,當時警方并沒有把太多精力放在柳娟身上。
現在他們要介入這個案子,就得把缺失的信息補充上。
聽說警局來人了,村支書陳杰馬上帶人過來迎接,大老遠就聽見村口鬧哄哄的,還以為是出了大事。他腦門子一熱,奮力沖到了村口,看到是婦人們在吵架,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腿腳發軟。
他們常坪村本就不富裕,之前的幾起兇殺案,搞得過去了這麼多年,別的村子已經和城鎮對接發展了,他們村到現在還是只有一個綠化鄉村的名頭。
年前他好不容易爭取到了開發商過來瞧瞧,眼看著就可以投資改造了,現在要是再出事,這個村子怕是要荒了!
宋舟敏銳地察覺到有人過來,旋即起身,“你好,我是刑偵大隊隊長的宋舟。”
陳杰喘了幾口氣,終于緩過來,走上前握手,回應道:“我是常坪的村支書,陳杰。警官怎麼會來這兒,咱們村子最近沒出事啊!”
宋舟握了握對方的手,轉身在陶一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將他暫時留在村口陪婆婆阿姨們聊天。
陶一然眼睛一亮,“隊長你放心!”
隨即,宋舟暗示林越跟上,他指了指前路,對陳杰說道:“陳書記,我們邊走邊說。”
“哎,好!”陳杰帶著警察往村委辦公室走,想到剛才婆娘們嚷嚷的那些話,他問道,“宋隊,她們怎麼和您聊起黃大康了?”
“是我想了解的。”宋舟直言,“警方發現了戴楠的尸體,我們順著線索查到了常坪村,所以希望書記能協助警方,知無不言。”
聽到戴楠的名字,陳杰立即意會,說道:“戴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但黃大康那幾個小子都和戴楠有接觸,似乎是在他手上借了錢。”
他說著,指向不遠處的院子,“喏,那就是陳依偉的老家,他死了之后,院子就一直空著。”
宋舟轉頭看去,只見陳依偉的門前堆滿了垃圾,門板上被潑了好幾層的油漆,“欠債還錢”、“害人償命”的大字報貼得到處都是。
環衛工正在平靜地打掃,看來這不是第一次了。
“陳依偉從小就是最混的那個,后來跑到了外地工作,嘴上說著手里有大生意,但也沒見著他拿出什麼實事。
他死后沒多久,很多外地人跑到村里打砸,全是沖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