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通知下來了,需要重新檢查他經辦過的所有項目。因為一場大雨,他現在手上的項目得停下一段時間,現在又要審查以前的項目,他是叫苦不迭。
高芒聞言,詢問道:“施工團隊里那麼多人,你確定都沒問題嗎?有沒有人施工完成后,突然失蹤或者斷了聯系之類的?”
就目前看來,施工團隊也是有嫌疑的。
負責人噤聲,這事兒他哪兒能確定,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種十天半個月的小項目,我們都是找零工的。這些人多半是外地人,竣工之后就繼續到處打工了,相互都不熟悉。警官,您別說是十年,就算是才過去一年,我都不一定能把人給你找齊咯。”
宋舟點了點頭,老城區改造,大批的農民工進城打工,所以負責人說的也確實沒錯。
他雙手撐在桌邊,微微俯身,對著電話說道:“大哥你好,你說的情況我們大概了解了,能麻煩你再幫忙找找其他人的聯系方式或地址嗎?我們警方會負責跟進之后的調查。”
負責人一聽說話的警察態度這麼和氣,焦躁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勉強同意道:“那行,正好我要整理之前的項目文件,如果找到了,第一時間發給你們。”
“麻煩了。”宋舟看向高芒,示意他繼續和施工負責人聯系。
話畢,他余光瞥見蘇眠抱著電腦站在地圖前,看著像是在確定什麼事。他緩步走上前,詢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蘇眠指了指電腦屏幕里的資料,“喏,你讓我查的周程程,他老家好像就在現在的街心公園附近。
”
他按著老城區的地圖找,周程程的家離街心公園只隔了一條街。
“周程程和死者是同齡人,為了制服死者,他先將死者捂暈后再拋尸,也說得過去?”林越嘴上說著,但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宋舟搖了搖頭,“捂暈之后,兇手需要將被害人移動到街心公園,那麼兇手必定有交通工具。”
然而公安系統中,周程程并沒有駕照記錄。
“但我建議你們還是去找一趟周程程。”蘇眠突然開口,播放了幾幀監控畫面,“時間緊急,畫面我只修復了幾幀,雖然看起來還是不太清楚,但大概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個路過施工工地的人,外貌身高都和這個周程程很相似,并且這個人在工地門口逗留了一會,才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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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洪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關于文和路水泥藏尸案的調查,警方還在持續跟進,我臺將會為您獲取第一時間資訊……”
周程程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看到新聞播報的藏尸案畫面時,嗤笑了一聲。
聽見敲門聲,他很是不耐煩地高聲問了句,“誰啊!”
“警察。”
“哎喲臥槽!”周程程連忙從沙發上站起,擔憂地咽了口口水,緩緩靠近門口,從貓眼中向外看,確實有兩個人站在外頭。
林越再敲了一次門,“周程程,我聽到你電視的聲音了,開門!”
周程程關掉了電視,確定沒有其他問題后,才開門,“來了來了!”
房門一打開,門內彌漫著酸臭的食物腐爛味揮散開來,熏得令人頭疼。
林越皺眉揮了揮手,一眼就注意到周程程關掉的電視,“我們是刑偵大隊的,現有一起兇殺案,需要你配合調查。
”
他說著,手機打開修復的監控畫面,對周程程確認道:“這個人是你吧!”
周程程瞇著眼仔細看,木訥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是挺像我的,但我現在……”
他說著,看了看自己,膀大腰圓的,和畫面里的小年輕大相徑庭,但這張臉確實像。要不是他還沒討老婆,都快以為這是他的兒子了。
宋舟緩步走進周程程的房間,手指摸了摸電視后方,電機的溫度還沒降下去。隨后他拿起遙控,打開了電視,電視里關于水泥藏尸案的案件追蹤報道仍在繼續。
“我……我只是關心老同學而已。”周程程顯然有些慌了,他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能無奈道,“的確,我不喜歡江昔言,也動手打過他,但我哪兒敢殺人啊!”
林越緊追不舍地問:“6月22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工地門口,還逗留了一會?我們有證人指控你對死者有過暴力威脅,現在又掌握你出現在藏尸現場的證據,如果你不說原因,警方可以因此拘留你,你明白嗎?”
“拘留?”周程程畏懼地咽了一口口水,嘀咕了一句,“反正他們也倒閉了,就算我說了,也不會出事吧……”
“什麼?”宋舟問。
周程程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我……我是去附近打工的,所以才會路過那里,真的和江昔言沒有關系。”
“打工?你不是富二代嗎?”林越聽楊釗所說,周程程家里應該很有錢才對。
他想著,看了一眼周程程破舊昏暗的出租屋,他剛才還以為周程程是破產了才住在這里的。
“誰都有說大話的時候……我就是愛面子,吹牛吹過了頭,為了圓謊,我只能想辦法搞錢了。
”周程程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林越一邊問一邊做記錄:“在哪個地方,做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