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年指著房間:“那間。”
簡游轉身走了,劉劍川聽見他們的對話,不禁愕然:“學長,你們不在學校?”
陸時年:“嗯。”
劉劍川:“出去玩了?”
陸時年:“沒,帶他回家探個親。”
劉劍川:“……?”
怎麼感覺更不對勁了?
簡游也覺得不對勁。
一進房間就非常不對勁。
裝修從哪兒看都不像客房,尤其是被安放在正中間兩米多寬的軟包大床。
算了。
他頭太暈懶得思考。
爬上床把自己裹進被窩閉上眼睛,想要在情況加劇之前用睡眠麻痹意志。
床很舒服,他入睡很快。
可惜抵不過身體不適層層堆疊。
當他從混亂的夢境中渾身發熱地驚醒過來時,客廳的電視聲還在,這個房子里另一個活人還沒有休息。
簡游盯著黑暗籠罩的房間發了一會怔,閉了閉眼睛,費力撐著床面坐做起來。
交易都談好了,他也跟著他出來住了,現在到了他有正當需求的時候,他還忍個屁!
他甩了甩腦袋,想下床去找陸時年,腳一碰到地面就開始發虛,手不慎碰落了床頭柜上的小擺件,砸在地毯發出一聲悶響。
他試了幾次想撿起來都失敗了,只能放棄,垂個腦袋等待這一陣目眩緩過去,沒注意到門口有個人正安靜倚在那兒抱臂看著。
好不容易緩過來,他一鼓作氣站起身,眼前瞬間再次地轉天旋。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栽回床上。
陸時年總是能在這種時候及時出現,像棵長了腳的大樹,接住他這簇春日限定菟絲花。
“又犯毛病了?”陸時年明知故問。
簡游不想跟他廢話,土匪似的不客氣地直接伸了手臂去摟他脖子。
陸時年往后躲開,順勢握住他的手腕。
簡游一愣,下一秒眼睛里聚起怒火,與他臉上濃似桃花的紅暈相得益彰:“我們說好的,你想反悔?”
“不反悔。”陸時年趁火打劫:“就是想談個小條件。”
他將他抱起放回去,左手撐在他腦袋一側,右手不知從哪里又拿出的那件白襯衫:“給你科普一下,我好奇心真的挺強。”
簡游咬緊了下唇盯著那件襯衫,太陽穴突突地跳。
“游游,乖。”
陸時年將白襯衫塞進他懷里,望著他逐漸在失焦渙散的雙瞳,似笑非笑:“穿上,我就給你抱。”
第10章
簡游盯了陸時年許久,最終敗下陣來,自暴自棄閉上眼睛:“老子沒力氣。”
陸時年展顏:“沒關系,我服務到家。”
簡游任由他把自己當換裝洋娃娃似的換下自己原本的睡衣,再輕車熟路套上白色襯衫,放棄掙扎一動不動,宛如一條失去夢想的咸魚。
直到發現紐扣被扣得亂七八糟。
“你手殘還是腦殘?”強迫癥讓他看一眼都不能忍受。
陸時年接住他沖自己撓過來的手捏了捏,好心科普:“你不懂,板正已經不符合現代審美了,凌亂隨意一點才比較好看。”
他體貼地幫他拉上一邊領口,將半截精致嶙峋的鎖骨遮起來,用純粹欣賞的目光居高臨下打量:“看,多漂亮。”
簡游被他這麼盯著,不知為何,熱潮猝然兇猛陣陣襲來,撞得他抑制不住一聲悶哼。
眼角的緋色快速暈染,襯衣遮擋不住的地方也無力例外沾上粉色。
一朵猝然綻放的野玫瑰。
這樣的形容用在男生身上并不適合,但如果這個人是簡游,那麼的確是找不到比這更適合的形容詞了。
“漂亮個頭!”
簡游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你的狗屁好奇心滿足了,可以給老子抱了吧?”
嗯,很兇,就是挺可惜,配上他濕漉漉的眼睛,威懾力降低百分之兩百。
快瞧,有只小白兔在沖人發火。
“可以了。”
陸時年手熟地摸摸他耳朵,張開手臂作出擁抱的姿勢。
只不過在抱住之前,他臨時又有了一個新想法。
陸時年:“稍等。”
簡游:“你個狗人又有什麼屁事?!”
陸時年真誠發問:“可以拍張照留念嗎?”
簡游:“……”
簡游耐心盡失,用盡全力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不下來,就憤怒地把自己貼上去。
“我拍你祖宗!”
沒見過這麼兇還這麼粘人的兔子。
陸時年擁住他,嘴角高高上揚,樂不可支。
也太好逗了。
簡游有時候覺得陸時年就跟支止痛藥似的,根治不了他的毛病,好歹能夠緩解疼痛狗幫他最難熬的時期。
美中不足就是這支止痛藥長了張破嘴會說話,就他媽煩!
哦,不止。
他還長了腦子,還會動手動腳。
當簡游發現陸時年抱著他舒舒服服躺下時,簡游只有一個想法——想一記飛毛金剛腿給他踹下去,最好附贈踹斷小唧唧。
簡游:“你上來干嘛?!”
陸時年:“我不能上來嗎?”
簡游:“你說呢!”
陸時年一臉無辜:“可是這是我的房間。”
簡游:“你——”
陸時年:“沒有客房,我家就這一個屋能睡人。”
簡游瞪著他,胸口劇烈起伏。
陸時年嘆了口氣:“好吧,你要是實在不想跟我睡,等你抱舒服了睡著了,我就去沙發。”
簡游吃軟不吃硬這事兒鮮少有人知。
但是如果遇著個臉皮厚會賣慘的,他就會稀里糊涂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