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Shit!”
吳雩揚聲厲喝:“來人!他在這!”
這時候已經顧不得槍響是否會引來特警了,鯊魚抓起沖鋒槍咔噠一上膛,子彈傾瀉而出,霎時彈殼叮當狂迸!
“有人開槍!”“在那!”“站住!”
分散在無數條曲折岔巷中苦苦搜尋的特警聞聲怒吼,鯊魚咬牙打完整整一發彈匣,在硝煙彌漫中伸手進兜,空的。
彈匣打光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身后勁風呼嘯而至,吳雩如鬼魅般從天而降,足尖倒掛上鯊魚脖頸,閃電般一記剪刀絞,兩人同時重重摔地,鯊魚的沖鋒槍哐當摔飛了出去!
吳雩一骨碌爬起身,這時手肘稀里嘩啦一下壓到了重物,是鯊魚身側的那個戰術包。毒梟臉色劇變,伸手要搶,但剎那間吳雩已經意識到了那包里裝著的是什麼,咬牙一拳砸下去,里面不知道多少個試劑管擠壓發出致命的碎裂聲,與鯊魚的怒吼同時響起——藍金的中間反應殘留物!
“Fxxk!”
鯊魚那陰藍的瞳孔霎時全灰,襯著他血絲密布的眼底,如惡鬼般可怕,翻身拽住吳雩后領往地上重重一摜,嘭!
嘭!
嘭!!
頭骨與地面發出沉悶可怖的撞擊,吳雩眼角迅速被鮮血浸透了,但仍然咬牙去夠那個包,在混亂中不計一切代價去砸它,直到戰術包被生生撕裂,不知道多少種化學物質碎裂后攪在一起,徹底毀損后再也分不清種類。
——嘭!!!
吳雩就著這個被疾風暴雨般壓著打的姿勢,擰身用盡全部力氣屈膝狠蹬,終于一腳把鯊魚踉蹌踹翻!
“呼、呼、呼……”
吳雩喘著粗氣爬起來,一把抹掉半邊額頭上汩汩直冒的鮮血,只見身后特警狂奔而至:“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幾柄黑洞洞的槍口同時對準了鯊魚,只見毒梟在十余米外搖搖晃晃站起身,胸腔劇烈起伏,死死盯著他們,突然笑了起來:“開槍啊?”
特警謹慎逼近,但不敢輕舉妄動:“你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投降吧,主動配合有機會爭取中國政府的寬大處理……”
“我不配合,你敢開槍嗎?”鯊魚嘲諷的笑意更深了,他那張典型的高加索面孔眉骨高聳、五官立體,單看長相應該算歐美人里比較有吸引力的那一類,但這麼多年黑道亡命的生涯讓他始終有種令人不寒而立的氣質,瞳孔深處仿佛閃爍著一絲血光:“即便我死在這里,馬里亞納海溝也仍然存在,暗網平臺還是會照常運行,反抗暴政的自由精神將永遠流傳下去……有本事你就開槍啊?我以為你們中國公安會比墨西哥那幫軟蛋要更有種一點呢。”
特警牙關咯嘣一緊,緊接著槍管被吳雩伸手按住了,只見他另一手捂著流血的額角,沙啞地低聲道:“小心他身上有手榴彈。”
特警臉色微變。
鯊魚靜靜盯著地上那個稀巴爛的戰術包,少頃移到吳雩身上:“——畫師。”
兩名特警立刻各自隱蔽地挪了半步,把吳雩擋在身后,只聽鯊魚稍微頓了頓,又喟嘆般呼了口氣:“我真沒想到今天的局面啊,畫師。”
“——是嗎?”吳雩淡淡道,“我以為一年前云滇圍剿時,我叫你下地獄去陪解行的時候,你就應該已經料到這一天總會來臨了呢。”
后面的特警在迅速聯系指揮中心并通報具體方位,很快這里將趕來更多特警,但鯊魚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似地,笑看著吳雩搖了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我一直以為恩怨的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但卻從沒想到過有一天會是我們死在一起……這大概真是命運注定的安排吧。
”
吳雩眼皮一跳,“什麼意思?”
“你說到了那個世界之后,有沒有可能我也升上天堂呢?”鯊魚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說:“其實也是有可能的吧,畢竟我曾經為這個世界創造過不少財富與自由!”
最前面一個年輕的特警大概是緊張,終于忍不住呵斥:“少故弄玄虛!什麼你死我死的,明明你已經——”
“我問你什麼意思!”吳雩突然打斷,緊盯著鯊魚厲聲喝問。
“……”
鯊魚看著他,一字一句問:“你知道這后面是死路嗎?”
幾個特警同時一愣——他們當然知道,剛才指揮中心已經通報過了,但鯊魚怎麼也知道?
如果是當初萬長文給他礦井地圖時提到過,那他掉進瓦斯巷后為什麼不立刻束手就擒,還一個勁往這邊跑?
鯊魚從眾人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了答案,他那雙瘋狂而殘忍的灰色眼睛里溢滿了笑容,緩緩問:“那你知道死路的后面是什麼嗎?”
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突然閃過吳雩心頭,讓他臉色難以遏制地變了。
鯊魚搖著頭,向后退了一步,緊接著又是一步,帶著笑容溫和地說:“我在那里等你。”
“——站住!”“不許動!”
在不能擅自使用武力震懾的情況下特警的呵斥變得格外蒼白,鯊魚猛地掉頭,速度奇快,瞬間沖進了前方的黑暗,幾名年輕特警立刻拔腿要追,突然被吳雩一把攔住:“等等!”
“吳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