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望嗓子還透著沒睡醒的沙啞,“你以前沒看過他的字條吧?我來給你翻譯一下,意思就是我走了,你倆好自為之,假期結束就趕緊滾蛋吧。”
江添短促含糊地應了一聲,又用瓶口碰了碰某人下唇問:“你是不是沒喝水?”
“噢,忘了。”盛望就著他的手灌了幾口,“我說我怎麼嗓子這麼啞呢,還以為你趁我睡死偷偷干了點什麼。”
他說完張口還要喝,江添已經撤了瓶子轉身走了。
大少爺喝了個空,笑著跟過去:“別跑啊江博士,你怎麼這麼不禁逗。”
江添開了電視,拎著半瓶水在沙發坐下,拿著遙控器挑app:“有本事當著你爸的面逗。”
“那不行,中老年人心血管不通暢,別氣出血栓來。”盛望從他手里抽了水瓶,說:“況且在盛明陽同志眼里,他兒子斯文禮貌,并不會耍流氓。萬一有點什麼肯定是別人的問題。”
他自己說完自己琢磨了一下,沖江添說:“我差不多可以想象你在我爸心目中的形象了。”
江添:“……”
大少爺叼著瓶口想了想說:“你蒙冤了,為了補償,我決定親自動手給你做頓早飯,高興麼?”
江博士并沒有感到高興,他看了某人一眼,掏出手機就開始翻外賣。盛望把水瓶往旁邊一撂,單膝壓住沙發就去箍他脖子:“你翻外賣什麼意思?”
江添被他箍在手肘間,喉結輕動著低笑起來。
盡管江添對某人的廚藝沒抱一點希望,但還是勉強同意當一次小白鼠,反正當年某人跟丁老頭聯手給他吃過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也不差這一回。
畢竟是自己挑的男朋友,還能怎麼辦。
江添本想以“幫忙”為借口去廚房盯著點,但某人直接鎖了拉門,隔著玻璃沖他比了個“請”,示意他離遠點不準插手,他只好作罷。
其實盛望這麼干時候有原因的,江添一走,他就從長褲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微信跟高天揚他們扯皮。
附中A班大群這幾天跳得歡,原因無他,就是在回校日期上游移不定。班上大部分人初三到初五都有空,選擇余地越是多,日子就越難定下來。
盛望出于私心,想讓高天揚和宋思銳在群里不動聲色地引導一下,最好能把重聚定在明天,因為明天是江添生日。
樸實無華高天揚:那好辦啊!群里說一聲添哥生日不就行了?
這手我不要了:別,太高調了。我怕他知道了去都不去。
大宋:為什麼啊?過生日啊,不是高高興興的麼?
盛望拇指懸在鍵盤上,想起回江蘇前聽到的話——
他們只回來一周,貓兒子匆忙換環境容易生病,所以臨走前把門卡托給了江添那個博士師兄陳晨。陳晨每天喂貓會給他倆發一段小視頻,由此跟盛望也熟悉起來,偶爾會聊幾句。那天話趕話剛好提到,陳晨說了一句讓盛望悄悄心疼很久的話。
他說:江添從不過生日,越是準備他就越是躲,常常提前幾天就不見人影了,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排斥。
盛望垂眸站了一會兒,捏著關節打字道:反正別提就是了
好在高天揚和宋思銳對他們知根知底,有些事不說也能猜到個七八分。兩人沒再多問,也沒堅持高調。沖盛望比了個“OK”的表情,便鉆回了班級群,幾句話一攪和,就把返校日定了。
第112章 年少
盛大少爺擅長安排這種悄然的驚喜, 聚會是, 早飯也是——此人忙著在微信上扯皮, 本就拿不出手的廚藝更是打了折扣,顧頭不顧腚。他拿噼啪亂濺的油鍋沒轍,站在距灶臺八百米的地方, 仗著個子高手長,拿了個鍋鏟在那比劃。
玻璃門鎖著,廚房煙熏火燎, 他瞇著眼睛眨了半天才想起來油煙機忘開了。等到把油煙機打開緩一口氣, 飯粒和蛋又有點粘底了。
總之……效果就很“驚喜”。
江添摁著擔心和好奇心,在客廳等了將近二十分鐘。就在他撂下手機準備去廚房看看的時候, 某人端著盤子帶著一身煙火氣來了。
不是形容,是真的煙火氣, 江添直接被嗆得咳了兩聲。
他撈過之前剩下的那點礦泉水喝了一口,不動聲色地朝盤里一瞥, 表情登時變得有點木然。
這一攤子黑乎乎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江博士話都到嘴邊了,想起廚師是他家望仔,又默默把刻薄咽了回去, 清了清嗓子說:“你這是——”
盛望把盤子往茶幾上一擱, 強撐著臉皮,用一種心虛混雜著蛋疼的語氣說:“醬油炒飯。”
江添“……”
盛望想說你為什麼沉默,但不用問他也知道為什麼。兩人對著一盤飯愣是搞出了一股默哀的氛圍,僵持幾秒后,大少爺自己先笑了。
江博士頓時也不憋著了, 他在盛望笑倒在沙發的時候指著盤子冷靜地說:“我以為你不想過了,拿機油給我炒的。”
“滾,我認真的。”大少爺坐直起來開始狡辯,“我就是沒把握好那個量,而且孫阿姨這次買的醬油顏色有點重。
”
“來,再說一遍。”江添掏出手機開錄音,“回頭放給孫阿姨聽。